&esp;&esp;“没关系的。”李孤飞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林路深的额头,用很温柔的话语道,“没关系的。都会结束的,都会结束的。”
&esp;&esp;日暮低垂,天际云层重叠。李孤飞站了起来,抱着林路深向着广袤无际的大地走去。
&esp;&esp;世界一片浓郁的金橙色。辽阔无边的地平线上,是一轮恢弘壮丽的日落。
&esp;&esp;李孤飞带着林路深离开了。终于,他把林路深从那个铁笼般的梦境里抢了回来。
&esp;&esp;在他的身后,abyss长身玉立,负手立在山丘之顶,默然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已经不再和林路深长得一模一样,他用林路深脑海里残留的、自己小时候的影像推演出了成年后自己的大致面貌。
&esp;&esp;和林路深有七八分像,只是abyss的脸部线条更坚硬,气质也更冷一些。他给自己的颈部纹上了a的花体图案,或许是现在的他比过去更厌恶“陆嘉”这个名字和“嘉嘉”的称呼。
&esp;&esp;“我知道,”不知何时,南柯出现了。他已彻头彻尾的不再是个少年,神态成熟沉稳,与之相匹配的是一副比先前更加高大的身躯,和略显低沉的嗓音,“那所有的一切,你也经历过。”
&esp;&esp;一体共生。同样的疼痛,同样的梦魇。
&esp;&esp;南柯颈间的狼牙显得小巧了几分,挂在如今的他身上,早已不像是桎梏或链条,而是一种具有纪念意义的装饰品。
&esp;&esp;同时还很美观。
&esp;&esp;“都会过去的。”南柯说,“新的模块已经开始试运行;外部有c-24,内部有田霖、杨幻……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
&esp;&esp;abyss回过头,几缕半长不短的碎发飘在脸侧。他说,“幸亏有你。”
&esp;&esp;南柯摇了摇头,“不,是幸亏有你。”
&esp;&esp;abyss打量着南柯,眼神晦暗,意味不明。
&esp;&esp;“我当初教你,是怕你迭代……成长后变成会伤害林路深的样子。”
&esp;&esp;“但是对我来说,那才是我的生命真正意义上的开始。”南柯眉目淡然,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锋芒毕露,“林路深和实验室所有的人,创造了我的‘身体’;而你塑造了我的精神。”
&esp;&esp;(三)
&esp;&esp;脑科学中心,特别医院。
&esp;&esp;特需病房里,各式各样的仪器此起彼伏地发出机械音,屏幕上的数字和曲线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旁边围绕着几位工作人员,正在做记录。
&esp;&esp;白色的灯光不分昼夜地照亮这间十分宽敞的病房,这里没有哪怕一扇窗户。
&esp;&esp;林路深是在那天见过林曼后突然晕厥的。abyss第一个发现,几乎是立刻就触发了警铃。人们慌张地把林路深送进医院,他的大脑在一个深层昏迷状态里稳定着,早期有些波动,不久后就陷入了长久的平静,半点挣扎也无。
&esp;&esp;c-24的b组暂时由纪忻代理,其他各部门按原有的规定继续运转,南柯作为系统在其中进行必要的安排和调节——一切井然有序。但脑科学中心可以没有林路深,却无法对林路深的大脑放任不管;人们最担心的不是他不能干活儿了,而是他的脑子可不能坏。
&esp;&esp;于是,当李孤飞提出由自己执行梦境监测时,一片沉默中无人反对。
&esp;&esp;abyss解开了相关的限制,只是这次的监测比所有人事先预料的都要更长。
&esp;&esp;因为林路深大概自己并不想醒来。
&esp;&esp;走廊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重而快。
&esp;&esp;“怎么样?”
&esp;&esp;“今天应该能醒。”
&esp;&esp;李孤飞推开病房的门,身旁跟着三两个医生。他面色如常,但呼吸有些急促。刚结束梦境监测,他是一路赶着过来的。
&esp;&esp;“成功了。现在林博士的脑部数据已经恢复到普通睡眠状态,”一位工作人员说,“应该是随时都可能醒过来的。”
&esp;&esp;李孤飞走到林路深的床边。仪器的中央,病床上躺着昏迷数日的病人,林路深。他只露一个小脸在外面,全副身躯都被盖在厚重的被子下,显得十分单薄。
&esp;&esp;他太瘦了,瘦得像是被子下根本没有人一样。
&esp;&esp;“好。”李孤飞轻俯下身。他伸出手,看样子是想去碰下林路深的眉心,却最终在空中止住,兴许是碍于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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