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没有。”电梯门打开,李孤飞走进去,按了三层。a302是一间很特殊的病房,它从前是间审讯室。李孤飞学生时代第一次执行大脑入侵的任务,就是在这里。
&esp;&esp;现在与其说是改成病房,不如说是废弃。当年的审讯设备都没搬走,这里变成名义上的病房后就几乎没再被启用过——
&esp;&esp;这些细枝末节的信息,知道的人并不多;脑科学中心里处处都有类似的更迭与遗忘,谁也不会把它当回事儿。
&esp;&esp;从电梯出来,狭窄的走廊上有些拥挤;部分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还有一部分是刚刚送钱思嘉上来的人。
&esp;&esp;他们只敢将钱思嘉推到a302的门口,却不敢擅自进去。禁闭病房开始使用前,需专门录入门锁信息;一经使用,房门默认上锁,无论从里还是从外都只有信息相符时方能打开——在脑科学中心,具备这种上锁权限的人并不多。
&esp;&esp;李孤飞走到门前,若无其事地按亮了屏幕,开始录入锁信息,“待会儿我推钱思嘉进去,之后你们安排人在外时刻观察他的数据走向,有问题的话先联系司河。”
&esp;&esp;说完,他又顿了顿,“……或者林路深。”
&esp;&esp;李孤飞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语速比平常慢上许多,令人一时竟分不清重音究竟在哪里。
&esp;&esp;他推着钱思嘉走进病房,里面先是一片尘埃满天的漆黑,随后灯应声而亮。
&esp;&esp;咔嚓,门落锁了。
&esp;&esp;第144章
&esp;&esp;禁闭病房不同于别处。对林路深而言,即使是刚从凛冽刺骨的寒风里滚过一遭,走进这里时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esp;&esp;“请出示证件及通行许可证。”一只笔直的手臂抬起,拦在了林路深面前。
&esp;&esp;林路深脚下生风、倏地一顿。他侧眸看去,只见入口处的工作人员顶着一张面无表情、形同ai的麻木脸庞,语气毫无生机。
&esp;&esp;大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成不变的刻板与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颜,甚至连鲜明的情绪都没有。
&esp;&esp;林路深扫了眼,那昏暗又好似没有尽头的禁锢感卷土重来;他皱起眉,捂住了胸口,片刻后呼吸才恢复过来,“那我在外面等。”
&esp;&esp;工作人员直直地垂下手臂,和先前一样,没有多看林路深一眼。
&esp;&esp;林路深转过身,走到门前的台阶旁。冬季的午阳和冷风一齐落到他身上,他眉仍紧着,定定地望着某处,在口袋里下意识摸索着,里面一包烟都没有。
&esp;&esp;「抽烟并不解决问题,」abyss又出现了。他抱臂靠在树下,「如果你需要,可以让南柯给你的芯片加上一些疗愈功能,或者对你在禁闭病房的记忆做淡化处理。」
&esp;&esp;「能好受些,比吸烟健康。」
&esp;&esp;「不用。」林路深指头微抖。他攥起拳来,把指尖藏于掌心,「你不要自作主张,我需要大脑的绝对清醒。」
&esp;&esp;李孤飞的车还停在门前。林路深回头望了眼,里面没有人出来的迹象。不过几分钟,风吹得他通体寒凉。他对此无所知觉,只等要动的时候才发现浑身已经冻得有些发麻僵硬。
&esp;&esp;林路深给杨幻发了条消息,让他回到家里、不要出门,不要接其他任何人的电话,更不要同其他人提及被李孤飞联系的事。
&esp;&esp;「其实你知道,杨幻总有一天是要回到脑科学中心的。」abyss说。
&esp;&esp;「至少现在不行。」林路深神色淡漠,唯有双眸仍可瞥见些许十几岁时蛮不讲理的执拗。
&esp;&esp;林路深一生做过很多个噩梦,千奇百怪的,发生过的、没发生过的。但最恐怖彻骨的噩梦,是眼睁睁地看着整个南柯实验室被永久囚禁于醒不来的梦中——身体禁锢、意识流放;而他们经受的这一切,都是林路深一意孤行的自负酿成的恶果。
&esp;&esp;杨幻已经是唯一的幸存者;他的幸存,甚至是以曾经的他自己作为代价的。
&esp;&esp;林路深阖上眼,深呼吸,面前蒸腾起白汽。他的脸淹没其中,若隐若现。
&esp;&esp;“林博士!”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唤。
&esp;&esp;林路深回身看去,认出了这人,是他被关在这里时负责的,人称胡主任。他有些不悦,也不太顾忌挂脸,只冷淡地看了对方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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