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终于站在病房外,她还有点犹豫,手刚伸出来,门就自己开了。
&esp;&esp;陆时宴垂眸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哪位?”
&esp;&esp;“我……”文晚莫名有点结巴,“我是黎川哥哥资助的学生。他……”
&esp;&esp;文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眼前的人和黎川差不多高,但垂眸看人时,总带有几分审视意味。尤其是在她结巴以后,陆时宴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探究和怀疑。文晚强撑着和他对视,像等候发落的囚犯。
&esp;&esp;“我、我联系了黎锦言叔叔。”她补充道,“但是打不通他电话,我还去了柏盛大楼,那里也已经关门了,好像没有人上班。黎川说过我可以找他们的……我和方冉怀是同学……”
&esp;&esp;一口气把能想到的全部说出,陆时宴的表情终于放缓,拦在门边的手收回,淡淡道:“进来吧。”
&esp;&esp;天光亮得很,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白茫,太阳像是压在头顶,紫外线强得让人睁不开眼,黎川走在街上,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整个人都被提着往天上飞,但脚踝又好像被绑上沙袋,拼命将他沉在地上。
&esp;&esp;他走了很久很久,周围景色模糊而刺眼,没有看见任何人,道路也没有尽头。
&esp;&esp;是梦魇吗?他想。
&esp;&esp;大部分的情绪都被掏空,他感觉不到累或焦躁,即使察觉自己也许在梦魇,也没有任何挣脱的想法。他拖着这样沉重又轻盈的身体走了很久,完全不曾想过自己应该停下来。
&esp;&esp;终于,他在道路前方看见了谁的身影。
&esp;&esp;“黎川。”
&esp;&esp;有人在叫他。
&esp;&esp;那声音自头顶传来,他下意识抬头望去,被白光晃得闭了眼。
&esp;&esp;再次睁开时,是黎广安站在面前。
&esp;&esp;没有坐轮椅,气色看起来也不错,看来他的病已经好了。黎川迷迷糊糊地想。
&esp;&esp;“小川。”他叫他,周身散发莫名的白光,“走吧。”
&esp;&esp;“走哪去?”黎川不解,问道。
&esp;&esp;“见妈妈。”
&esp;&esp;“妈妈……”他小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可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
&esp;&esp;“我们对你视如己出,尤其是你妈妈。”黎广安朝他伸手,却不再靠近他,只说,“走吧,你们也该见面了。”
&esp;&esp;低头看那只手,宽大又白皙,完全不似以前那般苍老,再次抬头看黎广安时,他变得年轻了,几乎和黎川同龄。
&esp;&esp;光又亮了不少,在逐渐侵蚀周围所有,黎川握住他的手,和他一同往前方走去。
&esp;&esp;脚上的束缚变轻了,那种奇怪的感觉终于消失,黎川跟着父亲越走越快,在下一个路口停了下来。
&esp;&esp;“妈妈!”他兴奋地叫谭玉珍,已然变成小孩的模样,连声音都重新变得稚嫩。
&esp;&esp;谭玉珍还是黎川记忆中的样子,美丽,大方,看向黎川时总是带着温柔的注视。这一瞬,很像小时候在北川城市中央公园,阳光温暖,有风吹过,他就这么无忧虑地跑向谭玉珍。
&esp;&esp;可是奇怪……他明明是为了谁才这样做的。
&esp;&esp;为了谁呢,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esp;&esp;“小川。”谭玉珍摸摸他的头,蹲下身与他平视,“你真的要走吗?”
&esp;&esp;“要走呀!”他回答,尽管不知道这句问话是什么意思。
&esp;&esp;——“……留下来。”
&esp;&esp;突然,有谁的声音传来。不是来自头顶的半空,而是来自他的大脑深处。
&esp;&esp;——“黎川,我希望你留下来。”
&esp;&esp;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esp;&esp;他站在原地,松开谭玉珍的手。
&esp;&esp;雨小了不少,水滴顺着玻璃的轨迹凝结滑落,连成水珠后消失不见。
&esp;&esp;心电监测仪的运作声响得很规律,方冉怀坐在黎川床边,加湿器喷出的水花模糊他的表情。
&esp;&esp;“医生说他能听见我们说话,我就每天都这样告诉他。”他说,没有多看文晚一眼。
&esp;&esp;文晚站在门边,离得很远,似乎不忍打扰他们的相处,她的眉头拧得很深:“……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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