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个地方开不进去，你得走过去。”司机朝前面指了指，“从前面那个巷口拐进去，就能找到了。”
&esp;&esp;砰。
&esp;&esp;出租车驶离以后，这条街道就只剩下黎川一个人。
&esp;&esp;雨夹雪已经完全变成了雪，纯白飘落下来，点缀他肩头。
&esp;&esp;直到车尾消失在视线范围，黎川紧绷着的身体终于一个松懈，蜷缩在一起，发自肺腑地：“操！好冷！”
&esp;&esp;这温度该不会有零下吧。
&esp;&esp;黎川哆嗦得牙齿都在打颤，把围巾又往脖子上绕了一圈。
&esp;&esp;过来的时候应该提前看看天气预报的，他拖着箱子往前，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人。
&esp;&esp;来北川也不算是临时决定，他早早放出消息，只是想用离家出走的赌气来威胁黎家老爷子。
&esp;&esp;这是他23年以来第一次耍少爷脾气。
&esp;&esp;可是没想到家里没一个人拿他当回事。
&esp;&esp;想到这里，他心里的怒火莫名转变成了委屈，又转化成力量，落实在脚上。
&esp;&esp;“236号……附9……”
&esp;&esp;拖着箱子快速走到目的地，黎川在某个居民楼前站定，再三确认自己没找错地方。
&esp;&esp;院子里一共三幢楼房，都不算高，只有六层。楼房外表是接近水泥的灰色，低沉一片如同夏季暴雨前压下来的阴闷。
&esp;&esp;这里一点绿植都没有，倒是有个垃圾场，占据了这片土地的三分之一。
&esp;&esp;偶尔有野猫穿梭其中，想要找点东西来吃。
&esp;&esp;院外面是另一家院子，这巷道就这样被串起来。
&esp;&esp;黎川站在院子中央，嘴角抽搐。
&esp;&esp;“来自姚、烨的电话，是否接听？”
&esp;&esp;电子机械女声从耳机里传出来，中断了黎川正在听的歌。
&esp;&esp;“黎总——”
&esp;&esp;“让你找个房子你找的什么破地方啊？！”对方刚开口，黎川便一个怒吼砸过去，“你自己过来看看，这儿的房子能住人吗！”
&esp;&esp;办公室内，姚烨捂着听筒转过身，小声道：“黎总，符合您要求的房子就只有那儿了……”
&esp;&esp;“我……”黎川语塞。
&esp;&esp;这位在职场混迹多年的金牌打工人正在重复黎川的所有要求：“离海滨不能太近也没有很远，高铁两个小时，方便您随时回公司监督。找的房子要清净，不能被人打扰，房租只能占据四分之一的开销……总之您先进去看看吧，那儿以前是什么工厂的家属楼，现在基本没人住，安静得很。虽然外观烂了点，但一个月房租才八百块，还是押一付一呢……”
&esp;&esp;黎川：“…………”
&esp;&esp;唰。
&esp;&esp;窗帘被拉开一条缝，日光终于泄漏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道痕迹。
&esp;&esp;方冉怀一个晚上都没睡着，中午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结果刚躺下不到半小时就听见楼下传来的叫喊声。
&esp;&esp;他睡眠浅，身边稍微有点动静就能被吵醒。
&esp;&esp;梧桐巷已经没有十多年前的辉煌，郊区被发展起来，地铁贯穿整座城市，拔地而起座座高楼大厦，大型商场、游乐园完全替代老城区的中央公园。
&esp;&esp;商贩早已搬离，住户也渐渐离开，这里无人问津，只剩下留在这里的人自我腐烂消亡。
&esp;&esp;哪个神经病大中午不睡觉在外面吵。
&esp;&esp;方冉怀沉着脸起身，一股焦躁的恨意蔓延全身。
&esp;&esp;他站在窗帘后，静静打量楼下的男人。
&esp;&esp;黎川拖着箱子上三楼时，靠楼道的那户人家突然开门，把他吓了一大跳。
&esp;&esp;这栋房子背光，进了楼道几乎就靠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照明，但这是个不太灵敏的声控灯，看起来用了很多年头，他跺了好几下脚也没让灯亮起来，反倒被开门的吱呀声触发。
&esp;&esp;“……惊破坏气氛，谁都不知我心底有多暗……”
&esp;&esp;耳机里随机播放到某首粤语歌，没来得及分辨歌手是谁，片刻光亮中，他便对上一双眼眸。
&esp;&esp;说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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