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这一路话特别多,一会儿说什么我可不是为了哪天要去看你,一会儿又问你那环境怎么样?据她所知,她家那片儿就已经是最好的居民区了,别的大都是老楼房。
&esp;&esp;“你其实也可以回来住的……”
&esp;&esp;她说完最后这句话,黎也带头来个急刹,秦棠的后话也跟着急刹。
&esp;&esp;俩人停在街道上,两对排的商铺亮光,夜空寂寥,几片云凄凄地掠过,老树虬枝在风中飒然,麻将馆的搓麻音飘了二里地,犬吠猫叫藏进长街短巷,夜晚静悄悄,又闹嚷嚷。
&esp;&esp;黎也下车,抓着背包带子提了提,车头一拐,朝向侧边的旅店,在店前的水泥地挨着墙停靠。
&esp;&esp;她看玻璃门,厅里灯泡亮堂,柜台空荡荡,猜测可能是靳勇回来了,转头,秦棠两手抓着车把手定在街边低矮树下,刚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望着“住宿”俩字许久。
&esp;&esp;黎也单手拉着背包带,静静等她看向自己,等着她问什么。
&esp;&esp;-原来你住这吗?
&esp;&esp;-你认识靳邵?
&esp;&esp;-你和他很熟吗?
&esp;&esp;-你能见到他吗?
&esp;&esp;她还没想出回答,但问题总该是这些个。
&esp;&esp;秦棠把脚撑打下来,两手叉腰抬头又低头,扫视这栋楼,“这儿……可以。”仅仅是先给予了肯定,“环境好像,没那么差,也安全。”
&esp;&esp;黎也没走,仿佛感知到,或是觉得她一定有话再说。
&esp;&esp;她也不动,盯着廓然的厅内,揣一肚子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esp;&esp;需要有个铺垫吗?
&esp;&esp;需要有个开场白吗?
&esp;&esp;这么想着,开口就打乱了思维:“我联系不上靳邵,这是他家的旅店……”
&esp;&esp;开了个头,仿佛就松一大口气,踏出一大步,接在后面的就理所必然地逐字吐露,她偷偷看黎也的表情,又把脸转过去,不让她看自己的表情,郑重地咳嗽两声——
&esp;&esp;“你要是见到他,就帮我道个歉,哎呀也不用太认真,随便道道……嗯,那天是我情绪激动,我也控制不好自己。”她讲着讲着,就去撩脚下的石子,撩到脚底下磨,再踢开,脑子刷刷转到什么,兀然看黎也:“但是!简余曼不能再找我,我也不找她,我就当没认识过她,我怂,我他妈就是个怂逼,我不想惹事了,我也不想事儿惹我。而且、而且这是他答应我的……”
&esp;&esp;越到后边越没底气,可能自己也觉得道歉就道歉,还外加一股脑希望寄托,挺矫情,挺怪的。
&esp;&esp;黎也应都没应,她自尊心涌上来,打上脚撑要走。
&esp;&esp;“她不会再动你。”
&esp;&esp;秦棠这时面朝她,那么清晰的字眼蹿进耳里,没勇气转回去了,僵住,持续不多时,大步跨走。
&esp;&esp;就这么倔头倔脑地走了十多米,想起来自己骑车,才一屁股坐上去踩脚踏。
&esp;&esp;黎也在她背后笑。
&esp;&esp;第29章
&esp;&esp;住进来这么些天, 黎也能跟靳勇碰上的机会少之又少,她也唯恐避之不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尴尬, 不熟, 每次的交流都止步与她能喊出口的一声“靳叔叔”, 多的“你吃了饭没”“干嘛去啊”一般是从靳勇口中出来, 她只管答, 再老老实实地该做什么做什么。
&esp;&esp;而靳勇, 就很符合靳邵给她灌输的刻板印象,好赌好酒好色, 他的重心不完全在陈兰静身上,偶尔在酒场、麻将房都能搭上一两个“快餐”, 他没钱,但是肯倾囊花钱,女人就愿意陪他。
&esp;&esp;这事儿,还是有次晚上被动静闹醒,趴到窗边看见女人拉扯着醉酒的靳勇回来,就跟她到这的那个夜晚一样,女人拉着发酒疯的男人吼着暴怒的儿子,但那儿子那时候不在,黎也事后也没向靳邵通过气儿。
&esp;&esp;他爸什么德行,他当然清楚, 说不说都清楚。
&esp;&esp;只要是个心明眼亮的女性, 就理所当然会对那种男性产生排斥, 恨不能退避三舍, 黎也是生怕跟靳勇碰上的,通常上下楼都开马达似的快。
&esp;&esp;今天慢了, 不是别的,她轻手轻脚拉开玻璃门,小跑上了两级阶梯,楼梯口侧进去有扇绿漆木门半敞着,有细微的,渐深渐浓的滚热香味飘出。
&esp;&esp;黎也认得那扇门,首先立住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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