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送的东西很贵,特产不值钱,会不会不太好?”
平时父应酬送礼,沈母多少也有帮忙参考,对礼品的价值,也有一定的了解。
外婆也有点担忧,放了筷子,说:“怪我粗心了,小宋回去得着急,没给他带东西走。”
“没关系外婆,他不会介意的。”沈岁柔拍拍外婆的手背,示意她放宽心。
其实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也想过回礼这个问题。
毕竟宋沉衍什么也不缺,要是给他带贵重礼物,反而不好斟酌轻重。
但如果给他带点京都没有的东西,倒是比刻意买礼品,要来得有诚意得多。
“对了囡囡。”外婆看着沈岁柔,“小宋家里,有没有老人啊?”
沈岁柔微顿,忽然想起了宋奶奶,“有啊。”
“那你要记得,给老人家也带份礼物。”
本来外婆只是好心提醒,不要忘了宋沉衍的家人。
只是她老人家一说,沈岁柔突然就想起,宋奶奶当初给她送的那枚翡翠平安扣。
那么贵重的东西,宋奶奶第一次见她,竟然就直接给她当做了见面礼。
其实她也一直有在考虑,究竟要回什么礼物给宋老夫人,与那枚翡翠平安扣对比,才算妥帖合适。
这会儿外婆无意中的提点,她忽然就有了个想法。
她抬头,问一旁的沈母:“妈,小姨去哪儿了?”
沈母在收拾桌上的粽子叶,有点不明所以,“找你小姨做什么,她去店里忙了,今天不过来。”
沈岁柔从木凳上起身,绕去一旁,拿了把伞,“妈,我出去一趟。”
柳园
春雨时节,河边的绿柳开始抽芽,点缀在黛瓦白墙绘出的小镇里,平添几分诗意。
今年景镇的游客特别多,沈岁柔撑着伞走过景街最热闹的地段,四处张望一会儿,在一家挂着“休息”提示牌的店门口停下了来。
她拍拍袖子上的雨水,收了伞,抬头往上看。
门外那两株玉兰长得好,被雨润过,嫩枝上的花苞已经半开,隐约遮住了朱红底的木牌匾上,“柳园旗袍”那几个字。
店门是关着的,沈岁柔倒也不急着敲门,她熟练的往右边走,拽了拽门口垂下的那根红色丝线。
“丁玲当啷”,老式风铃挂在门上轻响。
她等了一会儿,木质双开门后面,隐约有个人影走出来。
“不好意思,过年期间不营业。”
“小姨,是我啦。”
门后的女人看到沈岁柔在门外,微微惊讶,很快笑着打开了店门,“囡囡啊,你怎么跑来了?你表舅他们呢,走了吗?”
“回了呢,表舅要赶最早的班车,一大早就领着表姐他们走了。”沈岁柔侧身钻进店门,把雨伞放进门边的篮子里,“哦对了,外婆怕你没吃早饭,让我给你带了白水粽。”
“哎呀,妈她也真是的,这么下雨,怎么还让你过来给我送东西。”
小姨拢好披肩,接过沈岁柔递来的饭盒,看她外套沾了雨,转身去里屋给她拿毛巾。
“不是外婆的意思,是我自己想来的,顺便有点事儿想请你帮忙。”
沈岁柔跟在小姨身后,边走边欣赏着她的作品。
店里外厅不似普通服装店模样,反倒像个茶馆,木桌和做了苏式框景的墙边,陈列摆设着一件件做工精美的旗袍。
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从剪裁缝纫,到盘扣绣花,每一件都是传统的纯手工制作。
且它们有个特点,都是诞生时,已经有了预定它们的主人。
“怎么了,想要我给你做件新裙子?”小姨今天穿了身梅花底的丝绒旗袍,走路时腰肢微摆,几乎将中国女人的风韵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岁柔跟着小姨进了里屋,眼睛扫过工作台,上面针线工具摆列整齐,一旁的模特架上,还有件衣襟绣了一半的旗袍。
等小姨把毛巾递给她,她才想起回话:“差不多,不过不是给我。”
“嗯?那是给谁,朋友?”
“给……宋沉衍的奶奶。”
沈岁柔把前后原因大概告诉了小姨,得知宋奶奶很喜欢她,小姨还挺替她高兴。
“这样说来,咱们确实得给人家好好回礼。”小姨抱着手臂,白皙的手轻轻磨着下巴,“店里年前的单子已经做完了,年后的订单目前只接了两件。如果你不赶时间,我可以请师傅她老人家亲自帮你做。”
柳园旗袍铺是百年老字号了,在苏城甚至整个旗袍圈里,都很有名。
店里的旗袍不仅都是纯手工制作,连裁缝的手艺,都是一代一代,以传承的方式延续至今。
一般来说,一个师傅只收三个徒弟,然后选择其中最优秀的一个,继承和发扬柳园旗袍。
小姨从小没事儿就爱来柳园瞎逛,她还半点儿大时,对旗袍就有着独特的品味和根深蒂固的热爱,后来得了老裁缝眼缘,干脆给她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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