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秦知悯真的算是工作狂魔,即使是春节放假的这几天,他依然每天出门忙碌,堪称全年无休。
“我听童同说,江川市有一场灯会,想问你……
他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他那在心里打过无数遍的草稿: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他说得有些平静,话尾却带着轻微的上扬语调,透露出自己未曾察觉的期待。
说完,他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耳根也隐隐泛起热意。
他其实想和秦知悯去看这场灯会,不仅仅是因为听说灯会很热闹,还因为有对对联和猜字的活动。
这正是叶云樵的强项。
他想着,借此机会可以在秦知悯面前秀一把,证明一下自己的才学。
他浑然不觉这念头,未免太像一只刻意炫耀羽毛的孔雀了。
“好。”秦知悯没有多想,直接答应了,“明天我开完会来接你。”
叶云樵摇头:“我来接你。”
“接”与“被接”,是不一样的!
秦知悯看着他,眉眼间染上一丝笑意:
“好,那我等你来接我。”
吃过饭,两人并排上楼。
叶云樵在房门前站定,回头向秦知悯道了一声晚安:
“晚安好梦。”
“晚安好梦。”秦知悯轻声应道,目送着叶云樵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走廊安静下来,只剩下灯光逐渐熄灭,夜色侵入,整个空间陷入寂静。
然而,秦知悯并没有迎来一场好梦。
半夜,他从睡眠中惊醒。
窗外月光明亮地洒进室内,却在地板上投下了深深的阴影。
他的手伸向床头柜,熟练地拧开药瓶,倒出一片药片,仰头送入口中。
药片在喉间滑下,他闭上眼,试图让药物平复紊乱的思绪。
但这一次,药的作用消失了。
闭上的眼帘下,是如刀锋般锋利的梦境。
他看见北雊的城墙上,百姓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喊着同一个名字。
他看见叶云樵的尸体被抬下战场,沉默的士兵整齐地跪在他的灵柩前。
他看见那副棺木缓缓放入土中,雪花覆盖了棺木上的铭刻,也覆盖了一切。
片刻后,秦知悯又睁开了眼。
他打开台灯,昏黄的灯光驱散了一些黑暗,却驱不散梦境带来的寒意。
他在床边坐了片刻,手指紧握成拳,骨节泛白,与自己的心魔较着劲。
最终,他起身披上外衣,走出了房间。
脚步在走廊上轻不可闻,最终停在了叶云樵的房门外。
他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他甚至很希望,叶云樵下一秒能够推开房门,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质问: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能趁机将阿樵揽入怀中,把自己那些深埋心底、不敢见光的情感尽数倾吐。
那肮脏而炽热的爱意,他早已藏得太久。
但叶云樵没有。
房门紧闭,一如既往地将两人隔开。
秦知悯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深吸一口气。
“已经足够了。”
他已经得到的更多了,比过去梦寐以求的更多。
他和阿樵的距离在拉近,他几乎可以预见一个明亮的未来。
他不能急功近利,不想用任何可能伤害阿樵的方式逼近。
既然如此,那他就再藏一藏吧。
把那些阴影般的不堪记忆,不见天日的欲望与冲动,通通压回心底深处。
秦知悯转身离开。
就在他离开的一瞬间,与他一墙之隔的叶云樵,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那双清亮的眼睛。
他低头思索着,嘴角忍不住地扬起。
他想到送给秦知悯的礼物了!
飞机低鸣着, 从晴朗的天空中划过,尾翼划出一道长长白线。
此时,下午三点,江川国际机场。
机场出口处,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安静地停靠着, 深色的车窗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车内的情景无人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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