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面容再起波澜。这份笑,好似以前专属于他,然今,她看他的目光只剩清冷。
“夫人。”他开口唤她。
江若汐未动,没有听见。
这就尴尬了。
茶盏放下,手却未离开,钟行简略带薄茧的手掌磨搓茶碗,浑然不知热。
直到月影如钩,馨姐儿要歇下了,江若汐才回过身,看到钟行简的那刻,眸眼微颤,“世子,您怎么在这?”
他本不应该在这嘛!
江若汐恍惚,整理好嘴角的笑,“我以为世子早就去了前院。”
往日,他确实如此。
但今日,他显然有话要说。
江若汐静静望他,“世子还有何事?”
她坐得端正,远远地,不曾趋步往前走一步。
六年来,她日日在走向他,想靠近他,现在累了,坐在这里休息极好。
夫妻之间,哪有隔着整个屋子说话的道理。
钟行简看她不动,兀自起身,一步步向她走来,今日穿的是件墨色圆领儒衫,腰间无多余配饰,仍只留那块鹤纹白玉,步伐沉稳,自有一股萧朗之姿,
样貌气韵在京城里,算是数一数二的。
只可惜,过日子好皮囊做不得数。
知冷知热才为上佳。
钟行简坐在江若汐对面,两人就隔了一张窄窄的榻几,江若汐的视线虚虚的落在他身上,看他,又似是没在看他。
在他面前,她突然像一朵没有生气的花。
目光穿过他落在水波漾漾中……
若有所思。
半响,恍如参破什么玄机。
收回视线,催道,“世子有话直说。”江若汐嗓音清冽,透着三分疏离。
她没时间和他多耗。方才看水洼莹莹,想到父亲的手稿里,或许有可拿来赚钱的物件。
钟行简神色平静,“今日在母亲那,你是否有事隐瞒?”
所说不假,但有隐瞒。
屋中陷入寂静。
空气里每一颗粉尘都像是压垮六年、乃至上一世情感的之后一根稻草。
江若汐嘴角噙笑,“世子此话何意?”
“凡性情突变者,常遭重大变故,或见到惊骇之事。”话音微顿,钟行简视线始终凝在江若汐眉宇间,半响才道,
“可我想不出昨日发生过大事。”
重活一次算不算?
江若汐眸光轻颤,唇角的笑僵了一瞬,还是逃不过他的眼。
“就算是我做了场大梦,昨日梦醒,看清了许多事、许多人。”
“何梦?”钟行简追问。
江若汐泛起冷笑,“世子这是在审我吗?”
空气再次陷入死寂,呼吸伤佛凝住。
钟行简眉尖倏忽皱起,定定看她。
这大抵是成亲以来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如此长时间看她。
放在前世,江若汐必然心尖砰砰,羞答答垂眸,可此时,她的目光却丝毫没有闪躲,直看到钟行简眼睑压下,喜怒难辨。
半响,吐出两个字:“不是。”
江若汐神色稍缓,笑容敛起,“如果世子非要追究我隐瞒何事,我只能说:我不想说。”
不想说!
一丁点虚与委蛇的理由都不找。
直接甩了他的脸。
上一世的事他没亲历,重生又如此匪夷所思,说出来又能如何?!
只不过是自己找气受。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