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莳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常姞落寞的目光如影随形,让她的痛苦又加重几分。
“我无法对她袒露爱意,即使我清晰地知道我的答案。但当她问我的时候我就像得了失语症,让我竭尽全力都没办法说出口。”
路滟沉默了一会,她知道苏莳因为以前的一些遭遇而形成了心理创伤,这让她很难走进一段亲密关系里。
但与此同时,路滟又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这说明苏莳愿意为了常姞去尝试着跨过心里的那道障碍。
路滟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只卡通人物小爱玩偶。
“没事,身为不是亲妹妹却胜似亲妹妹的我,会努力地为你的爱情保驾护航。”
路滟将这只小爱玩偶拎到苏莳面前,对她说,“首先,我来帮你对这个字脱敏。这只玩偶的名字叫小爱,来……跟我念,小爱。”
苏莳那只小爱玩偶对视了几秒,看到它的眼睛像两个黑色的溜溜球,眩晕般看向自己。
苏莳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对路滟说:“你的粉丝知道你这么幼稚吗?”
“幼稚,但好用。”路滟将小爱玩偶摆在桌子上,往她面前一推,“不信你试试?”
苏莳强调道:“我是认真的。”
路滟扬里一下眉,笃定地说:“我也是认真的。”
她们像一盘僵持着的棋局,谁也不肯继续放下自己的棋子。
但苏莳知道路滟也是出于好意,妥协着问她:“怎么试?”
路滟将手中的小爱玩偶塞给苏莳:“你把这只玩偶想象成常姞,从现在开始,这只玩偶就是常姞。”
“你每天睡前都和它说一句,小爱,我爱你。久而久之,你就会形成肌肉记忆。久而久之,相信你就能克服爱的失语症。”
于是,苏莳低头看着手中的这个玩偶,并脑补了一下脸像袜子形状,眼睛像两个黑色的溜溜球,头上戴着麦当劳颜色的帽子,身上穿着小红帽雷同的红裙子的……常姞。
苏莳感觉有些好笑,但又忍不住无奈扶额,她对路滟说:“你能不能再靠谱一点?”
话虽如此,苏莳还是不动声色地将这只小爱玩偶收下了。
爱意与恐惧并存。
经过昨天的一番讨论后,她们今天也开始进行下一步的活动策划。
常姞以雪为灵感进行绘画,陈春绿计划在一些具体物件上发散想法去写诗,路滟设计独幕剧爱斯基摩传说,苏莳和边水琼合作设计关于雪的声音装置,时桃设计一些具有开放性的互动展示。
分工明确后,苏莳和边水琼去附近的录音室里调试音样。
在自然界中,有序的事物终将归于无序的事物。爱作为人类的情感,也难以逃脱流动的宿命。但苏莳认为,流动是爱的一种状态。
于是,苏莳根据这一想法设计了一个沙漏形状的声音装置,采集了雪融化的声音,并让边水琼混入了合成器的音效。
她们调试了一个人声响起之后雪崩的音样。各式各样的人声交杂在一起,而无论人声怎么变化,都有雪融化的声音在缓缓响起,直到人类的声音越来越大,覆盖了雪融化的声音。于是,音样的最后是猝不及防的雪崩声。
大雪崩塌的声音骤然响起,覆盖了所有嘈杂的人声,只余下一片寂静。
除此之外,她们在创作中融入坂本龙一说的一句话:“雪的声音是地球的心跳。而人类正在让它心律失常。”
苏莳调试好音样后,就出门去找常姞。苏莳在房屋内逛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常姞,最后她来到了露台。
于是,当苏莳走到露台时就看到了这一幕——常姞用发圈把长发束缚起来,聚精会神地在画画,日光描摹着她脸上的轮廓,她眼尾的红痣也鲜活着,像一只停驻在她脸上的赤蝴蝶。
苏莳心头微动,她想起了去年看到的很多个常姞在作画的瞬间,在她的画室里,在她的办公室里,在她的家里,甚至在她的怀里。
苏莳知道常姞一旦沉浸式画起画来,就像遗忘时间,连同遗忘身体的需求一般。苏莳拿了水杯递给她:“先喝一下水。”
常姞接过水杯,和苏莳说了声:“谢谢,苏老师。”
一会叫她“苏莳”,一会叫她“苏老师”,苏莳不免失笑了,她一时竟分不清哪个称呼更生疏。
于是,苏莳盘腿坐在常姞旁边,看到常姞看过来的眼神透着几分诧异,她坦然地对上了常姞的目光:“你都叫我苏老师了,那我总要尽一下老师的责任,比如……辅佐你的创作。”
“嗯。”常姞愣了一下,她想起去年很多个日夜里,苏莳也是如此坐在自己旁边,费尽心思地辅导了她很多次创作。
正当常姞出神之时,她又听到苏莳说,“不过说到底,你是我教过最特别的学生。”
常姞握着笔的动作一顿,看着眼前的画板迟迟没有下笔,问她:“是吗?特别在哪里?”
“很多,比如你是第一个在课堂上给我说情诗的学生。”苏莳戏谑的目光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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