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承认,其实五条怜对于冲绳怀揣着一点微妙的情感。
星浆体事件时,他们恰好就是把一直跟在星浆体身边的侍女送去了冲绳。在那几十个小时里,自己一直在在和孔时雨一起盯着五条悟他们在冲绳那边的情况,所以理所应当地知道他们快快乐乐地去划船玩海,还去看了水族馆鼎鼎大名的那条鲸鲨,完全没有被追杀的危机感,反倒像是春游那般轻松愉快。
所以,是觉得有点嫉妒了吗?可能吧。
……不对。
她当时一定是嫉妒了,嫉妒着天内理子能和五条悟亲亲热热地玩在一起,而自己和五条悟之间还隔着一层海上浮沫般虚妄的屏障,所以她那时才会对天内理子格外冰冷。
这爱屋及乌的嫉妒心,连带着让她对冲绳这个地方都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抗拒感。
当然了,如果现在她跑去和五条悟说,自己想要跟他一起去冲绳玩,如果他不忙的话,大概也是会同意的,不过这种话五条怜可说不出口。正如放在衣柜里的,早就被撑得不像样的天内理子的那身校服一样,她始终没有还过去——倒是自己给天内理子穿的那套衣服,她早早地就委托五条悟还过来了,真是不对等的一次交易。
现在天内理子究竟怎样了?不清楚。
总之,似乎是还好好地活着,没有死去也没有被同化,但除此之外的事情,她就一点都不清楚了。
至于缺少了同化的星浆体,世界是不是会就此毁灭,这个问题五条怜也已经不再考虑了,毕竟这一切听起来实在太像是咒术界需要苦恼的问题,已经身为普通人兼女子大学生的自己可不要去苦恼这种事情。
抛开这些废话,五条怜真正想说的是,她对冲绳心怀芥蒂。哪怕那地方是日本的夏威夷,哪怕那里有漂亮的大海与沙滩,这点芥蒂就是消失不掉,也难怪她不情不愿地瘪着嘴,盯着机票看了好久都不说话。
“干嘛。”甚尔闷闷地问。
他一点也不喜欢五条怜的反应——居然连欢呼或是感谢都没有,垮下去的脸上更是连半点惊喜的意味都不存在,真是有够扫兴的。
五条怜不知道该说什么,恹恹地应了一句:“不干嘛。”
冲绳……冲绳……唉。
光是看着机票上的目的地,她就觉得郁闷。
既然如此,那不如别看了。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才刚把机票拿开,视线却又不由自主地粘过去了,仿佛墨水印刷的“冲绳”这两个字真有这么强大的吸引力似的。
就这么反复拉扯了三个来回,五条怜终于下定决心收回了目光,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刻意摆出央求的态度,对甚尔说:“我们就不能去真正的夏威夷吗?”
“真正的夏威夷也不见得比冲绳好玩。”甚尔把每个借口都说得煞有其事,“坐飞机过去要七个小时,屁股都要坐烂了。而且你的英语真的能好到在美利坚的地盘上畅行无阻吗?话说在前头,我可是一点英文都不懂的。”
“我——”
五条怜梗着脖子,真想踢自己辩解几句,说点类似于“我可是考上了大学呢!”之类的得意话,可惜话都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理由相当简单,自然是因为她的语言水平没有好到足够和当地人沟通的程度。
要承认这个事实,多少有点困难。于是五条怜改变了策略。
“不试试怎么知道!”她扬着下巴,“你要对我有信心!”
甚尔偷偷撇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索性扯开话题:“那就下次再说吧,下次再说。这次只能去冲绳。”
五条怜的脸垮得像个老太太:“诶,不要嘛!我们去真正的夏威夷——美国的夏威夷!”
“你不想去冲绳的话就算了。”
他故意重重地一叹气,收回她丢在茶几上的机票,演出了一副很失落的模样。
“我和惠一起去,你就留在东京吧。啊,对了,这两天还会接着下雪,你一个人在家里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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