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姬一边被他推搡着往右边走,一边茫然地望着他,问:“那你往哪里去?”
克利夫特不答,他往黑马臀上抽了一记,让它撒起蹄子往左边跑去,随后他望着玛姬,脸上的神情格外平和。
“在我没有来找你之前,千万别出修道院。”他低声嘱咐,“这是为你的安全,快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好姑娘。”
玛姬抓紧了手里的小包,心头一片五味杂陈,她眉心轻轻拧起,脚步迟疑:“你会安全回来吗?”
克利夫特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就像他抚慰他的爱马一样:“会。”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信赖,玛姬胸膛重重起伏了两下,勉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那我在修道院等你。”
她一咬嘴唇,不再耽误,拎起裙角头也不回地往巷子深处跑去。
克利夫特长久地凝视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条浅紫色的绸裙消失在黑咕隆咚的黑夜里,他的神情才凝重起来。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仰起头面色如常地正视着遥遥赶来的卡特和管家。
“晚上好,卡特斯通。”
卡特猛地一勒缰绳停马,马匹长嘶高扬前蹄,他绷紧肌肉稳稳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克利夫特。
“你就在会客厅里,是你指使她要这么做的,是吧?”
克利夫特忍不住一晒:“不,她一次都没听过我的话,如果她听我的话,我绝不会让她接近你。”
停顿片刻,他收敛了笑意:“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并不情愿答应你的求婚。”
“但是她答应了。”卡特压低了嗓门,强压愤怒,“这个骗子!”
“你心意不诚,”克利夫特淡淡道,“也就别怪她欺骗你。”
“我心意不诚?”卡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我请她去上等餐厅吃饭,又请她听歌剧,给她订制衣服,还为她举办宴会,我已经把我有的一切送给她了!”
“你做的这些我也做过。”克利夫特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轻松地对他说,“我只能告诉你,这叫各取所需。”
卡特下意识想起会客厅里玛姬对他说的话来,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神经质地抓挠了一把头发,怒气冲天地大声喝问:“她往哪边去了?”
这声大喝在寂静的夜晚分外刺耳,立刻引起木棚里的一连串咒骂,卡特抿住嘴,举起马鞭恶狠狠指了指克利夫特。
克利夫特不理睬他,只瞟了管家一眼:“只有你们两人?”
管家刚想说话,卡特忽然伸手制止,他眼睛一眯,锐利的视线往左边一扫,随即嘴角上翘,冷笑一声。
卡特随手抛给管家一样物什,管家手忙脚乱地接住,慌慌张张地定睛一看,是把漂亮的小手枪。
“你把克利夫特解决掉。”卡特冷声道,“我去追玛姬。”
他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克利夫特,讥诮一笑:“崔维斯克利夫特,就算你再厉害,也得小心枪弹无眼。”
他朝空中甩了一下响亮的马鞭,又引起一串咒骂,便一夹马腹,头也不回地朝左边蹿去。
克利夫特与管家同时对上眼神。
“来吧,加布里尔先生。”克利夫特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地朝他点点头。
管家看着他灿若星辰的眼眸,下意识咽了咽唾沫,喉结上下一动。
——砰!
凭空里一声枪响惊起一群乌鸦哗啦啦斜掠过空中,飘落下几片带着腥臊味的羽毛。玛姬倚在张满青苔、湿漉漉的墙壁上,一颗心止不住地发寒。
来时的路一片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事物,她瞪大了眼睛去看,恍惚间看见克利夫特躺在冰冷的土地上一动不动,深棕色的头发里慢慢流出深色的液体,他睁着灰绿色的眼睛,忧郁而又温柔地望着她。
玛姬打了个哆嗦,视线慢慢往下移,落在他胸膛上鲜血淋漓的豁口上。
“克利夫特…”她腿脚发软,耳朵里嗡嗡轰鸣,仿佛有千万支枪炮齐鸣,“克利夫特…”
“…快走。”
隐约间玛姬听到皮埃尔虚弱坚定的声音在唤她:“…快走。”
玛姬视线一颤,猛然惊觉这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她听见枪响,皮埃尔临死前的面孔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脑海里,让她浑身发软,头昏脑胀,腹水不由自主地往上涌。
她闭上眼睛,勉强控制住枪响带来的生理性恐惧,抬眼望着眼前的矮园门,深吸一口气,用袖子胡乱擦掉了妆容,抬手敲响了这扇生锈挂灰的老铁门。
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探出一个裹着黑色头巾、消瘦干瘪的中年修女,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把玛姬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道:“你这样的人,不能进来。”
玛姬一时疑心是她的妆没擦干净,但黑夜里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看不清谁,因此她排除了这个选项,脑子迅速转了几回,往前一步道:“我是割风爷的亲戚,修女。”
修女沉默了一会,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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