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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1 / 2)

但看着安灼拉的眼睛,玛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虚伪的投机者,等到人民胜利,她便跳出来摇旗呐喊。

安灼拉的声音忽然变得温和:“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亲自来劝阻我——我感谢你对我的用心。但是,玛姬,你听听这呐喊的声音,我认为胜利胜券在握。”

整个广场里都充斥着浓郁嘈杂嚷乱的气息,玛姬忽然有些喘不过气,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把束腰脱掉。

她烦躁地扯了扯腰间的鲸骨,道:“我已经尽力了…”

她心头有些难过,顿了顿,才继续说:“你父母不在意失去他们唯一的儿子,我却在意失去我唯一的哥哥,皮埃尔在哪里,你见过他吗?”

安灼拉的脸色闪过一丝不正常,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朝西边看了眼,道:“他与工人在一起。”

此时远处零星的枪声响起来,玛姬脑子嗡嗡响,不知是吓的还是闷的几乎喘不过气,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把裙角打了个结就想往西边走去。

安灼拉突然叫住了她。

“把伽弗洛什带走。”他指着在人群里乱窜的一个灰影,“他不应该在这里。”

玛姬头更大了,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古费拉克他们都倒在酒窖里酩酊不醒,不用她挂心。她深吸一口气,仗着自己身材娇小,就往人群里钻去。

“伽弗洛什!”她在暴乱喧嚣中声嘶力竭地嘶喊,扯着比街头泼妇更尖利的嗓子,“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给我过来!”

伽弗洛什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抓着一块石头泥鳅一样溜到了最前头,就在扬手丢出去的前一刻,玛姬伸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

“跟我走!”她咬牙切齿地说,“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玛姬忽然感觉到一道刺人的目光剐在她身上,火辣辣地生疼,她下意识抬头。

一张冷肃的,恐怖地,孩子看了要做噩梦的面孔就这么撞进她视线里。

玛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随即,她立刻反应过来:“砸他的脸。”

她用气音说:“伽弗洛什,快!砸他的脸,快!”

伽弗洛什乐得照做,就在石头脱手的一刹那,玛姬拎起他背后的衣领,拔足狂奔。

人群挨挨挤挤,忽然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裙角,她吓得半死,抽出小刀拼了命地割掉裙子,什么也顾不着了,几乎要把伽弗洛什从地上拔起来,钻进了黑咕隆咚的小巷子里。

“只是一个长得很丑的警察。”伽弗洛什差点被勒死,揉了揉脖子不解道,“您怕什么?姐姐。”

玛姬倚在冰冷的石壁上,身体肌肉仍然不自觉的绷紧。

“长得很丑的警察?”她终于扯松了束腰,也不管礼仪了,直接把束腰拽了出来,大喘一口气,“天爷,那可是沙威!”

她看了眼残破不堪的裙子,心有余悸地想,沙威手劲可真大,仓皇中一看,那只手看起来倒是修长有力,她差点就被他抓住了,吓死个人。

蒸汽轮船的烟囱喷薄出一股浓烟,船锚“咚”地一声重重砸进海底,杜朗德走出船舱,锤了锤酸胀的腰背,感叹道:“真是一天一个样,也就几个月功夫,巴黎怎么越来越脏了。”

在海上航行了几天几夜的日子并不好受,船员纷纷涌上甲板呼吸新鲜空气,哼着小调收绳索唠嗑的各有各的轻松肆意。杜朗德忍住了伸懒腰的冲动,回头寻找克利夫特,试图得到认同:“克利夫特,你说是不…”

他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把后面的话吞进了肚子。

克利夫特悄无声息地站在他后面,他那双浅绿色的瞳孔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面无表情。

“……”

还是算了,杜朗德心想,招惹火药罐不明智。

克利夫特轻轻捏了捏眉心,紧接着头也不回走下船,远远抛下一句:“你看着他们卸货,我先走一步。”

杜朗德看着山一样的货物,知道今晚又是不眠之夜,他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招呼起船员。

夏天的勒阿尔弗港咸腥的海风里弥漫着燥热的气息,克利夫特随意跳上一艘从塞纳河驶进巴黎的观光船,船上的应侍生走过来,他便要了一杯威士忌。

在被该死的托特律市长困在弗赛市的这段日子里,他终于爱上了这种灼烧喉舌的辛辣玩意。

这能让他在该死的现实里获得一丝虚幻的慰藉,酒精能让他做上一夜的美梦,梦里他没犯过浑,没吵过架,玛姬好好地待在他身边,等到白天醒来,他就能打起精神来应付托特律市长的盘查。

他不知道这一百八十天是怎么熬过去的,托特律的监视如影随形,他出不了市,就往巴黎,往吉许夫人老家派了一批又一批人,吉许夫人老宅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玛姬却像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让他几乎怀疑她真的病死在那个夜晚。

克利夫特下意识攥紧了玻璃酒杯,心头掠过一阵茫然。

他自认为看透了玛姬,她就像所有女人一样自私薄情,他再三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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