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亮了,朝霞不知不觉染红了半边天,霞光红得热烈,透过舷窗倾洒而入,与炉火的光相互交织蔓延成满屋灿烂的红光,旭日东升,光明如汹涌潮水,一点点吞噬了黑暗。
玛姬的身体很难受,但她的心情很好,这时克利夫特、托特律、瓦尔诺这些人通通被她抛在了脑后。她已往的生活,剪不断理还乱的人和事,都将告别她而去,她即将迎接新的生活。
亚当敲了敲门推开,轻声问:“玛姬,准备好了。”
“好。”
绳索吱呀绞动,扬帆起航,船只顺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行驶,那里旺杜姆广场人声鼎沸,安伐里特宫的穹顶金光闪闪,巴黎圣母院的钟楼高高矗立,圣钟长鸣。
“咔嚓。”
克利夫特瞥见一艘小船斜斜擦过奥德修斯号的侧边,他混不在意地收回视线,脚下略微一施力。
克吕班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挣扎着伸出手去掰开克利夫特的腿,可那腿仿佛有千斤重,他双手又掐又抠,指甲都要掀翻了,它仍然死死压在他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克吕班只觉得自己见鬼了,正当他沉浸在发横财的兴奋里时,这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锅炉房里,放倒了两个一心跟随他的锅炉工。
当克吕班意识到不对劲,锅炉烧了半天船只纹丝不动时,已经是晚了。他下意识想去关驾驶舱的门,手碰到门把的瞬间,克利夫特一脚踹开了铁门。
这个泰山压顶般的力道使得克吕班被迫随着门撞到墙壁上,脑壳嗡嗡响了一阵,他痛苦地摇摇头,从腰后抽出渔刀睁圆了双眼就往前砍,刀锋划破空气刺啦一声刺中了什么,而克利夫特就像没看见刀一样瞬间逼迫近身,克吕班只听见轻微的扑哧一声,紧接着他的手就被黏腻冰凉的手牢牢钳住动弹不得,海水湿冷咸腥的味道海草一样缠绕了上来:“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大副。”
尽管天渐渐亮了,克吕班仍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像鬼魅一样可怕,晨光把他深邃的轮廓勾勒得明明暗暗,半长的卷发浸了水打绺垂落在脸侧,被阴影罩住的眼眶里露出荧绿色吃人的光芒,他只是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克吕班就情不自禁地打起颤。
他想起玛格丽特说的那句话:“一旦有人胆敢背叛他,他就会给死神送生意。”
克吕班的牙齿发出可怕的敲击声,他咬住牙关,尽力让自己不说出求饶的话来,可身子仍然不自觉地瘫软成一滩烂泥,从墙壁上滑下,克利夫特抬起腿,一脚踩住他不住起伏的胸膛,伏低身体,把克吕班脸上沾着的头发和鲜血抹开。
忽然他的动作顿了一顿,抬头朝海上瞥了一眼,又随即加大了力气,克吕班只觉得胸骨要碎了,钻心的疼痛让他终于放声惨叫起来。
克利夫特竖起食指,叫他闭嘴,克吕班立刻咬住嘴唇,视线忍不住落在克利夫特血肉模糊的手心,和肩膀处半挂着的渔刀上。
克吕班打了个寒颤,疯子,他哆嗦着想,疯子。
“和玛格丽特一伙的?”克利夫特漫不经心地拔出渔刀,在克吕班的脸上擦干净刀面上粘着的浓稠鲜血,随手一松,克吕班只觉得一阵凉飕飕的冷风窜过,渔刀铛地一声擦着他的耳朵插进地板里。
“是是是。”克吕班一激灵,连声道,“是她给我出的主意…一切是她的主意!”
“那你可真没种,”克利夫特丧失了耐心,他重新拔出渔刀,“之前的那位大副还会给他两个女人求情呢,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克吕班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裤子热乎乎的,克利夫特低头看一眼,眼中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嫌恶。
“起来,”他踢了踢克吕班的身体,“去开船,按规矩来。”
两个锅炉工醒了,克利夫特一抬眼便胆战心惊地跑去烧炉子,克吕班摇摇晃晃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把轮盘转了半圈,奥德修斯号往海洋深处驶去。
克吕班心里升起生的希望来。克利夫特所说的按规矩,指的是海盗劫船后要求船员逐个跳进海里的规矩,如果海盗没能成功控制船只,船主有权处理海盗,往往是以牙还牙。
他会水,这里离陆地不远,他能活。克吕班心想。
他迫不及待地爬上甲板,跳进被朝霞染得火红的海水里。
海水冰凉,他沉进水里吃了几口海水后拼命地划动双臂,紧接着他听见了扳机扣动的两声枪响。
砰!砰!
克利夫特吹散了枪口冒出的白烟,随手把枪插回枪套,心说,傻子。
他转过身,伸手转动轮盘回港,锅炉工在锅炉房里不知情况,被吓得不轻,只觉得自己小命难保,烧起煤炭时就格外卖力,只花了比来时不到一半的时间,奥德修斯号就稳稳当当地停在港口。
他从船上走下来,解下木桩上拴着马的缰绳,这时港口已经开始热闹起来,路过的人都对这个满是血迹脏兮兮的男人行以畏惧嫌恶的注目礼。
克利夫特早就习惯了这种目光,他坦然自若地跳上马背,心想全城只有杜朗德这个医生的医术看得上眼,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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