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的房间。
沃尔科夫礼貌地将两个客人送至门口,阿列克谢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进房间拆开了瓦列里给的巧克力,他本想和父亲一起分享,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不能在大人面前背叛自己的新朋友。这个完美的理由让他不含愧疚感地吃完了两块巧克力。
在阿列克谢初访普里皮亚季的那个冬天,距离普里皮亚季城南部约15公里的切尔诺贝利市,建筑工人正夜以继日地在还未初见雏形的核电站的地基上工作,莫斯科下达的严苛的月度工作指标让人不敢怠慢。与此同时,普里皮亚季城也在快速发展着,到处都在施工和兴建医院、文化宫、商场等便民设施。
不过这对阿列克谢来说基本没有什么影响。在学校还未开学的那半个多月里,他基本上就待在家里不出房门,有时候吃腻了父亲一日三餐的土豆泥和黑面包,他会找各种理由去找对门同样不怎么出门的瓦列里,然后再顺势在他们家吃奥列娜做的美味且花样繁多的菜。
在瓦列里房间里待着的时候两人基本不怎么交流,瓦列里有时候会因为太过入迷地看他那些画着各种奇怪符号和公式的数学、物理书而几个小时不说一句话。阿列克谢在无聊的时候会用手撑着脸仔细观察他的朋友,他觉得瓦列里太特别了,从前在基辅上小学的时候,自然科学课和算数课是最不受欢迎的。教自然科学课的伊万·彼得罗维奇老师是个胡子花白的秃顶老头,每次上课前都要用好几分钟来扯着沙哑的嗓子维持纪律。
阿列克谢喜欢观察人,他喜欢把那些人们往往注意不到的小动作记下来写在他创作的故事里。比如说,他发现瓦列里思考的时候喜欢歪着头反复摸鼻子。阿列克谢决定他新故事里严肃但聪明的主人公也会做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伊万有时候会端一些点心进屋给弟弟和他的朋友吃。阿列克谢发现这对兄弟虽然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不苟言笑,但私下里相处非常温馨和谐,瓦列里只有在单独面对伊万的时候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吃点心的休息时间里他这位一贯安静的猫头鹰朋友会好奇阿列克谢在写什么,为什么总是盯着他看,仿佛他脸上长了什么神秘的图纹。阿列克谢十分坦荡地说他在写新的故事,瓦列里也会是里面重要的一个角色。他看到瓦列里明显皱了眉头。
“你在里面是非常正面非常勇敢的角色,而且依旧是我的朋友。我发誓。”
瓦列里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比我的角色还要勇敢,并且十分聪明!”阿列克谢接着补充。
瓦列里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好像觉得阿列克谢的话很有趣,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看到他的朋友对他的安排感到满意后,阿列克谢才放心地继续提起笔在纸上写起来。
“你准备给这部小说取什么名字?”
“《白桦林》”
“为什么是白桦林?”
“我觉得这是一个合适的故事发生的地方,我笔下的主角们就在这里生活。”
瓦列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其实并没有真正好奇阿列克谢在写什么,休息的时候逗一逗他这位永远都在奋笔疾书的朋友成为他的一种消遣活动。
——
新学期来临的时候,冰雪依旧覆盖着普里皮亚季的每个角落。
新建起的普里皮亚季中学里,衣着臃肿成群结队的孩子们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成群结队地走在新校园里。阿列克谢所在的年级虽然没有物理学科,但父亲总是有意地想要培养阿列克谢对物理的兴趣,但他很快便失望地发现,他的儿子并没有遗传他对物理的天赋和爱好,阿列克谢完完全全是他那带有艺术气息的作家母亲的翻版。
教阿列克谢文学课的老师玛丽娜总是在她的新同事安德列夫面前频繁夸起他那有写作天赋的儿子,老安德列夫总是十分自豪。虽说他私心确实希望阿列克谢未来能搭上核电这个东风为苏联的核事业出一份力,但他也同样欣喜阿列克谢遗传了亡妻在文学上的天分,对他而言这两个有着天壤之别的学科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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