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着几乎要捏碎那脆弱的人形,“醒来就在我手里!水见婆婆说是给我辟邪用的!”
&esp;&esp;“水见…”祈祷师咀嚼着这个名字,蜡黄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混杂着忌惮和更深的不信。
&esp;&esp;“那个疯婆子?”他盯着葵,像是在审视一个满嘴疯话的谎言者,又像是在看一个被不祥彻底标记的祭品。
&esp;&esp;“她给了你…这东西?然后你就拿着它,跑到我这里来说你被怨鬼缠上,还弄丢了几天记忆?”
&esp;&esp;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荒谬绝伦的愤怒:“小姐!你是撞邪了还是脑子彻底坏掉了?!水见那老东西神神叨叨几十年,尽弄些邪门歪道!她给你个破纸片,你就信了?”
&esp;&esp;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葵,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看看你自己!看看这玩意儿!”他指着葵掌心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人形。
&esp;&esp;“这他妈是‘秽’的印记!是污秽缠身的死印!沾上这东西,你离被拖进黄泉比良坂也不远了!”
&esp;&esp;他的咆哮在狭窄阴暗的祈祷室内回荡,震得墙壁上挂着的褪色符纸簌簌作响。
&esp;&esp;葵被他吼得头晕目眩,巨大的恐惧和委屈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紧紧攥着那枚滚烫的纸人形。
&esp;&esp;记忆的迷雾依旧厚重。
&esp;&esp;外婆的老宅…桐木衣箱…赤红的彼岸花振袖…冰冷的缠绕…然后呢?
&esp;&esp;然后是什么?
&esp;&esp;为什么水见婆婆的脸那么清晰,而中间那段被“享用”的空白,却像被生生挖走了一样?
&esp;&esp;她拼命回想,脑海中却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粘稠的黑暗,以及黑暗中隐约传来的、非人的喘息和丝绸摩擦的簌簌声。
&esp;&esp;就在这时,一股极其细微、却让葵瞬间汗毛倒竖的冰冷腥气,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
&esp;&esp;气味…像深潭底部腐烂的水草,混合着陈旧血液的铁锈味,还有一丝带着咸涩海风般的湿冷。
&esp;&esp;葵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如纸。
&esp;&esp;祈祷师的咆哮戛然而止。
&esp;&esp;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蜡黄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一种濒死般的灰败。
&esp;&esp;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葵身后那扇紧闭的、糊着旧报纸的木门,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扩散,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仿佛看到了门后无法言说的恐怖之物。
&esp;&esp;冰冷腥气只存在了短短一瞬,如同幻觉般消散在沉闷的空气中。
&esp;&esp;祈祷师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重重跌坐回破旧的蒲团上,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
&esp;&esp;他不再看葵,只是死死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esp;&esp;狭小的祈祷室里,只剩下葵粗重的呼吸,祈祷师惊魂未定的喘息。
&esp;&esp;以及那枚——静静躺在葵掌心、散发着无声诅咒的污秽人形。
&esp;&esp;记忆的深渊隐约在脚下无声裂开,露出其下蠕动的、非人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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