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不麻了,便径直站起身,低头看着半坐着的真人,在想是先搓成球带给夏油杰,还是直接牵过去。
最终,她决定直接拉过去,省去了搓球的麻烦。每次这家伙从球里出来,总是大喊大叫或假哭,太吵了。
她紧紧拽住真人脖子上围巾的一端,强迫它站起身来。随后,海月遥牵起长长的围巾,领着它走向门外。
“咦?白天就要出门吗?是去散步,还是出去玩?还是有其他事情?”它的闹腾程度让海月遥开始想要不要还是先把它关起来。“海月海月海月,小遥小遥小遥——”
“闭嘴。”
它暂时消停,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由于海月遥比真人矮了大半个头,且她又不愿抬手拉围巾,真人只得半弯着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亦步亦趋地跟随。
路过的诅咒师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再次在心底吐槽了破房子的构造,海月遥最终找到了夏油杰白天长呆的房间。
自诩相当有礼节的她,从容地敲敲门。
门内传来一声惑人的轻笑,而后是夏油杰的声音:“请进。”
海月遥拉开门,迅速步入房间并关上。
原本懒散地半倚在矮桌上的夏油杰,闻声后抬头望向门口。他首先凝视着表情冷淡的海月遥,随后又扫视了她牵着的咒灵。
他正欲开口,就见她松开围巾,面无表情地捂住耳朵。
嗯?
夏油杰颇为不解。
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海月!”
真人在见到夏油杰的第一眼就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眯眼笑着,身上散发着那晚所见的特级咒灵相似的气息。
尽管刚诞生不久,真人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胁。
这个男人的术式绝对与咒灵调服有关!
≈ot;你不是说过想要我吗?≈ot;
≈ot;你不是说过让我跟着你吗?≈ot;
≈ot;现在你竟然要把我交给别人?!≈ot;
真人连番质问,无视体内波纹的束缚和身体的崩坏,紧紧扼住海月遥的脖子。
原本整齐的和服领口因它的剧烈动作而散开,露出纤细的脖颈,上面点缀着晃人眼的黑痣,隐约还能看见一根闪着光泽的银链。
咒灵的手指陷入柔软的皮肤,却在更进一步前被涌动的波纹粉碎。
海月遥依旧保持平静。
若非为了将完整的真人交付给夏油杰,此刻它早已被体内的波纹彻底抹除。
真人尖锐的驳斥声,如同透过毛玻璃一般,在脑海中逐渐变得模糊、混沌,最终渐行渐远。
吵。
海月遥半垂着眼,心想。
夏油杰一时语塞,目光在面目狰狞的真人和即使被掐住脖子也依旧心不在焉的海月遥之间徘徊,感到无比荒诞。
见威胁不起作用,也无法伤害到她,真人又变换了策略。
它从身后抱住她,弯下腰,下颚抵在那光洁的颈窝。
“小遥,不要将我交给别人……”真人歪着头,侧脸紧贴着她的脖颈,感受着颈动脉下有力的跳动。
它像是渴水的鱼,贴得愈发近,就好像这样就能破开那细腻的肌肤,钻进那条血管,贪婪地汲取她的血液,最终顺着脉搏游向她胸腔下鲜活的心脏。
不过,真人怀疑,她这样冷漠的人,真的有心脏吗?
但一旦被那个男人调服,自己便会永远失去自由,沦为有意识的傀儡。
至少在海月遥身边,它还能寻找机会,寻找破绽。无论是逃脱还是反击,都尚存一线希望。
真人冷静地思考着。
它握住海月遥捂着耳朵的双手,几乎强硬地把它们移开,从纯粹的恶意诞生中的咒灵流下了鳄鱼的眼泪。
“啪嗒。”
一滴。两滴。
淅淅沥沥。
阴湿的雨点从那伪人的眼眶溢出,点点溅在温热的白土地上。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逃出去,在黄梅天蛰伏在潮湿的地下管道里,躺在它最爱的摇椅上,独自观赏收藏的改造人。
它喜欢人类凄厉的惨叫,喜欢他们扭曲成怪物模样时崩溃流下的泪水,喜欢他们被迫缩小至它的掌心时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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