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叹了口气,“可惜他还是将事情看得太短浅。他不明白‘甲字天仙’的重要性,只要这个位置还在龙虎山,一切的颓势反手就能逆转,涣散的人心顷刻间便可凝聚。”
“可要是失去了这个位置,那才是龙虎山真正的末日。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弟子明白。”
张崇诚急声回答,生怕流露出半点迟疑。
“你明白就好。崇源空出来的位置,就交给张清礼吧。”
声音说道:“他是你的血脉,同样有一颗对宗门的忠贞不二的赤子之心。有他辅佐你,我也放心。等我收拢他们的‘天仙’权限,彻底恢复伤势之后,‘张天师’这个位置,也是时候该交给你了。”
“师尊明鉴,弟子从没有这样的想法”
张崇诚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身躯不安的颤动着。
“你要有这样的想法,难不成你让为师在成仙飞升之后,还要再被这些俗世杂务缠身?”
“弟子不敢,只是弟子担心自己资质拙劣,难以担此大任。”
“不用担心,到那天,天下道序唯有龙虎一门,我为天意,你便是天意所钟之人,没有人能够忤逆你的命令。”
张崇诚一副感恩戴德的激动语气:“弟子谨遵天师法旨。”
“下去吧。”
等到张崇诚跪行离开这间道殿,那道盘腿坐于蒲团之上的垂首身影缓缓开口。
“岷王殿下,事到如今,你考虑的如何了?”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如果我不合作,恐怕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吧?”
烛光照亮的空白处,一道身影从涟漪中浮现而出。
如果李钧此刻在场,立刻就能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个处心积虑要跟自己结下善缘的‘老辈子’。
“岷王说笑了,只是你远道而来,贫道若不尽地主之谊,传出去岂不是令人笑话?”
李钧这个王八蛋,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被抓住?
朱平炎心头暗骂,面上冷笑道:“道长好客,颇有古风。只是不知道我该称呼道长你为张崇炼,还是张希极?”
“张崇炼是我,张希极同样也是我。本就是血脉同源的父子,何须计较彼此?”
蒲团上的人影缓缓抬头,面容上光暗交错。
被囚禁在此的朱平炎只看到一双锋利如刀的薄唇,缓缓勾起淡淡笑意。
“张峰岳算人心,贫道也算人心。王爷,你说这一次,是贫道赢了吗?哈哈哈哈”
雪落番地
番地的辽阔,毋庸置疑。
特别是在‘隆武开疆’之后,随着天竺罪民区被番地吞并,单单一个乌思藏卫的占地面积,就比某些帝国本土行省还要广袤不少。
进入十月的高原,已经有了浓重的寒意。
阴翳的铅灰色云层笼罩着那曲金庙的上方,裹挟着雪点的寒风吹动着遮天蔽日的彩旗,献祭的牲堆旁跪满了祈祷的僧侣。
这里是桑烟佛山前的最后一座分支寺庙,也是拱卫桑烟寺的最后一道屏障,在整个乌思藏卫的地位十分尊崇。
嘉庆十二年十月十三,是金庙现任法王的‘转世佛诞’。
往年的今日,整座城市都将举行盛大的游行庆典,虔诚的信徒们会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以肉身扛起巨大的轿撵,赤脚背负沉重的雕像,跪行百里,在寺庙前方举行神圣的‘摘颅礼’。
他们会推选出最为纯洁的灵魂和虔诚的信仰,进入佛国,飞升灵山,向佛陀们送去感恩,感谢祂们诞下那曲法王,前来拯救他们的罪孽,解开他们的迷惘。
可现在整座城市中却没有半点喜庆的气氛,街头巷尾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因为此刻在那曲金寺的主殿之中,正在爆发着一场激烈的争吵。
长桌两侧的席位上,所坐之人皆为红衣。
一边是佛陀的信徒,一边是天子的官员。
“如今巡察组进入番地佛域已有月余时间,却仍旧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辽东事件的证据,足以证明此事跟桑烟寺没有半点关系!”
“都还没有进入桑烟本寺地界,你怎么就知道没有线索?”
“桑烟佛国地位尊崇,乃是番地三大神山之一,怎么可能随意让外人进入?”
“那曲法王,你什么意思?”
“此事应该在那曲金庙中有一个了结!”
“先不说你有没有资格为本案定性,本官先问你,你口中的外人是谁?番地难道不是帝国疆土?你难道不是帝国的子民?”
“本法王没有这个意思,孙大人要是想乱扣帽子,那曲金庙麾下十万信徒绝不会答应!”
“要想让我们不进桑烟地界也可以,那就让桑烟寺主林伽婆自己下山,随我们返回京城,亲自向当今圣上禀报来龙去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孙大人,你们此行肆意伐山毁庙,戕害佛门信徒,早已经引起番地百姓的强烈不满。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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