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隐感觉有目光跟着我,从酒店出来,这种感受就一直在。不是虞槐的目光,那道虚无的目光我已经很熟悉以及很习惯了,那种目光更轻、更冷、更飘,不会像现在这样缠绕在我后背上,这是活人的目光。
有活人在跟着我。
我没证据,只是第六感,但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我第一反应是严靳跟着我到了罗城,他总有本事能够找到我,无论东西南北。想到此,我原地停下脚步犹豫了几秒,右拐进入了一条灯火通明的巷子。好多小摊贩聚集在巷子里,有人卖食物、有人卖饰品、也有人摆摊算塔罗,就是没有卖玩具的。
我站在巷口没有继续朝里走,我在等待那道目光,那个人。
没过多久,我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鞋底踩到雨水的声音,啪嗒,啪嗒,啪嗒脚步声渐进了,随即一只手拍上我的后背,我的伞也跟着抖了抖,伞上的水沿着伞架落下来,我眼前的雨忽然变得比周围都要大。
我的心尖热了一下,我忽然绷紧了肩膀。
我是为了逃离榕城有关的一切才跑到罗市的。严靳跟着我跑到这个地方,理应让我焦虑烦躁,但那巴掌拍上我后背时,我好似成为了这条小巷里最为明亮的存在,我像一盏被爱意和温情照明的灯,比那些小摊上一串串的橙黄色灯泡都还要明亮。
我回头,严靳不在。我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是个年轻女人,一头卷发,人特别瘦。
我认错人了。
她的手劲儿应该也特别轻,我怎么会认错人呢,怎么会误认为是严靳的手呢?我离开他也没多少天,我已经忘记那份触感了吗?还是说,我潜意识正在期待什么?
年轻女人看到我的正面,愣了一下,她忙慌慌给我道歉,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我说:“没关系。”
年轻女人对着我笑笑,她踩着雨水,又啪嗒、啪嗒,啪嗒走远了。
我沿着小巷往里走,认认真真看每一个小摊的小商品,我买了一串棉花糖,买了两个手工戒指,一共二十五块,路过那个算塔罗的小摊时,我停下来,坐了下去,收伞时雨水淋在棉花糖上,糖被雨水穿心,化了,中间被掏空了几个深不见底的洞,像子弹贯穿的弹口。
塔罗摊主很热心,主动给我提供了垃圾桶,我跟她说谢谢。
她问我是想买东西还是想问问题,我看了看她桌子上那一排劣质水晶,我完全不相信她,东西是劣质的,话大概率也是假的。但是我说:“我要问问题。”
我跟她说,刚才有个人跟着我,她说她认错人了,可她离开之后,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跟着我。
摊主了然地点点头,我按照她的流程搞了一通,最后抽牌。她看了看牌面内容,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不是有东西在跟着你,而是你想要被找到。”
“我没有。”我说,“我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她嘟着嘴皱了眉头:“可我看到的就是这个意思。”她抬眼看我,眼神变得有点心虚,她说,“你再抽一张,我给你补充说明吧。”
我笑了笑,我说不用了。我知道她是摆摊骗人的,她让我想起了另一位骗子,我和严靳在法国遇到的,一位红发吉普赛女郎。
一个特别漂亮的女骗子,她热情得让我们无法拒绝。
我记得那天的天气和这会儿完全不一样,很明朗的天,天空蓝得发亮,阳光和吉普赛人的笑容一样灿烂,石板路上都透着光泽。
吉普赛女人抓住我,一身的配饰叮当作响,她非要把手里的鲜花送给我,她说:“你是我今天见到的最美丽的女孩子,”她又看向严靳,“你们也是来往情侣当中最相配的一对!”
我知道她要开始她的骗钱把戏了,这两句台词她今天可能已经讲了无数遍,我想要走,严靳却一动不动。
我觉得严律师不至于分辨不出这么低级的骗术,他应该只是喜欢听那个女人说话。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严靳看上她了。
她的红头发被风轻轻扬起,她的眼睛透着光,神秘、狡黠又性感,她的嘴唇和鼻子也生得好,一点不会被耳边摇曳的浮夸耳环抢了风头。她的声音像飘在空中的绸带,很擅长说情话,也很擅长骗人心。
如果她不是打我钱包的注意,我应该也会很喜欢她。
吉普赛女人主动提出要为我们占卜,她拿出水晶球,摆出装神弄鬼的架势,她告诉我们:“你们这两颗心已经被命运绑定在了一起,无论前路如何颠沛流离,终究会回到彼此身边,你们这段旅程一定会以幸福收尾。”
说完这段话,她立刻向我们兜售她手工编织的“幸福手链”。
严靳照单全收,他付了很多钱。
我当时蛮生气的,我觉得他像被女人的勾魂摄魄的迷人眼睛夺舍了,他是个愚蠢的冤大头,他肤浅!愚昧!没有格调!
他还非要把这条花里胡哨的串珠手链系到我的腕子上,我气得差点直接丢到塞纳河里。
那段时间,因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