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的衣袖擦过华缨的披帛。
她脚尖轻转了下,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朝山下走去,秋风猎猎,那道孤傲的身影行过几道弯石,便瞧不见了。
而手她里,被塞了一只沉香木匣。
华缨心口坠得紧,不知是因赵徵那句失望至极的指摘,还是因手中沉甸甸之物。
赵徵,竟是将皇后凤印给了她。
一整日,华缨魂不守舍,脑袋好似趴在了赵徵身上下山了似的,她干巴巴的扯着笑,陪着表姐们登高处,插了茱萸,傍晚时分回府,安静下来,神魂逐渐归位,迈进春居堂,却是见正房的门开着,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们忙进忙出。
华缨走过来,便听他爹爹喋喋不休——
“厚棉被要带着,仔细将我冻着了,捂手的小金炉也别忘了。”
“吃食不必带太多,外面的酒楼也很好吃。”
“老头儿该是要给我带银子的吧,总归是不能让我风餐露宿……”
“要出门?”
华缨进来,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和地上摆着的五口漆红大箱子问。
“回来啦,”徐九涣咬着颗红果看过来,说:“今儿老家传了信来,说是你堂祖父身子不大好,你祖父看过信,求着让我回去瞧瞧。”
华缨怔了下,无暇戳破他这话里的吹牛,问:“回晋陵?”
“咔嚓!”徐九涣咬了口脆生生的红果,含糊应了声,又道:“汴京与金陵相隔千里,这一去,过年我未必能回来呢,压岁银子别忘了替我要,都攒着等我回来花……”
当真是操心的紧。
华缨站在屋里,耳边爹爹絮絮叨叨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唯有袖中那棱角分明的匣子沉甸甸,也格外烫手的紧。
华缨看着绿稚姐姐带着两个小丫鬟忙得脚不沾地,片刻,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胸口好似长了蝴蝶翅,扑棱扑棱的忽闪,她幽幽出声说:“我也去。”
徐九涣说了一半,忽的卡了下,“啥?”
反应过来,他故作为难道:“你是大姑娘了,不好再像小时候那样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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