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吴奇不由得更有了几分信心,神采昂扬地拨了拨头发。
会议室对应的楼层到达。
随着金属门缓缓开启,谈铮抬手,对祁纫夏做了个“请”的手势。
祁纫夏终于淡淡瞥了他一眼,“多谢。”
惜字如金似的。
进了会议室,双方相对而坐,明晃晃摆上桌洽谈的唯一主题,只有利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新远此时入场,无论主观意图是什么,从客观上来说,都相当于救思博于水火。况且,祁纫夏开出的价格,已经略高于市场价位,因此,上午的这场谈判,进展很是顺利。
墙上的时钟慢慢走着,双方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这一个小时里,说话最多的是吴奇,以及思博的两个副总,祁纫夏只在关键时刻补充几句,以作表态。
至于谈铮,话少得形同沉默的雕塑。
讲了这么会儿的功夫,吴奇早已经口干舌燥,于是给祁纫夏投去求助似的视线。
她心领神会,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中场休息一会儿,我们十五分钟之后再继续。”
无人异议。
思博的几个人仿佛终于松了口气,如同木偶下了戏台,脸上终有几分真心欢笑的颜色。
他们之中,既有公司高管,也有持股股东,对于今天这场初始谈判,却不约而同怀着早谈早了的心思,只怕思博的股价再跌下去,自己的资产都要大缩水。
在这些人眼里,新远递过来的不是意向书,而是救命稻草。
休息时间,有人起身去卫生间,有人出门接打电话,随着一阵椅子在地毯上拖动的响动,会议室里,只剩下祁纫夏和谈铮两人。
桌上放着塑料瓶装的矿泉水,祁纫夏面前的那瓶,毫无动过的痕迹。
“其实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当初只专注思博,不要着急动志成,就未必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面对面坐着,祁纫夏冷不丁开口,直视着低着头的谈铮。
“我知道,”他语气淡漠,听不出任何的后悔和惋惜,“可我有非那么做不可的理由。”
还真是冥顽不灵。
祁纫夏在心里挖苦。
“随便你。”她无谓地耸了耸肩,随即站起身,准备出去和自己人碰个头。
“等等。”
谈铮却忽然叫住她。
祁纫夏停下脚步,回头以眼神问询。
会议桌下,谈铮双手攥着自己的西装下摆,缓缓闭了眼睛:“你一直没告诉我,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祁纫夏思考了足有好几秒,才明白他所谓的“接下来”,接的是什么事。
她饶有兴致地笑:“我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不出意料,她目睹了谈铮面色由白转青的全过程。
生动到不像他。
祁纫夏把笑意抿碎在唇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中秋节前夕,那通本该由她来质问动机的电话。
“情人”这两个字,从谈铮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奇闻一件。祁纫夏甚至木了一会儿,只怀疑对方胆大到敢拿她来开涮。
直到谈铮又重复了一遍。
祁纫夏低头看着那份莫名其妙的礼物,终于彻底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和开不起玩笑的男人开玩笑,原来会引起这么有趣的结果?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呢。
“所以,你现在是在请求我的帮助?”祁纫夏捏着书脊问。
“……是。”
“说出来。”
“说什么?”
“说,你求我。”
“……”
沉默的几秒里,祁纫夏猜测谈铮的心理活动。
他也许会觉得悲愤而无力,明明几年之前,他才是风头无量的新贵,可以把别人的感情推上牌桌做赌注。可现在,拼上尊严来求人的,竟变成他自己。
因果报应,大概就是如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谈铮认命一样的声音:“……求你了。”
祁纫夏扬起嘴角,可是并不觉得自己在笑。“这就叫做一字千金吗,谈总?”
会议室的隔音很好,走廊上的所有杂音,一概被隔绝于门外。谈铮用闭目的十几秒收拾好了自尊,对祁纫夏说:“你不用担心我反悔。我说过的话,自己都记着,会做到的。”
“你最好真的能做到。”
转身离开前,祁纫夏丢下一句话。
初步的合作意向书签署完毕后,就进入了更为繁琐复杂的阶段。思博股权的价值需要专人评估,各项协议的草拟也需要律师介入,双方公司里各安排了专门的会议室,以供第三方机构工作使用。
谈铮计划转让的股权是百分之十五。
就思博目前的股权结构来看,这百分十五尚不足以让新远对它施加重大影响,更遑论实际控制,但在祁纫夏眼里,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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