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把磁带翻了个面,塞进录音机里,继续从头开始播放。
a面和b面都是同一首试听曲。
他也没干过填词这类事情,但至少得先把旋律听熟。
“要不,咨询一下那位荒生小姐?”家入硝子举手提议。
“她说只要听着旋律,填出自己内心觉得最符合的歌词就好了……顶多说了句用其它语言也可以,最近英文歌比较吃香。”
五条悟吐舌,露出一点点超无奈的表情。
“超唯心主义。”
这个动作有点可爱,羽取一真假装在盯曲谱,实则偷偷看了好几眼。
五条悟也察觉到他在看,但假装没发现。
“那没办法了啊。”
家入硝子摇头,“我去吃晚饭了哦,你们谁要一起来?”
“嗯,我也去。”
夏油杰同样起身,将这片空间留给羽取一真和五条悟两个人。
临走前,还能听见家入硝子在和他聊天。
“听说你前几天得到了超强力的咒灵哦?还在夜蛾老师那里登记呢。”
“啊哈哈…差不多吧,是硬度相当高的大型龙咒灵,我给它命名为[虹龙]。要是没有能强制用出简易领域的[裂口女],还不太好降服它呢。”
“呜哦,那岂不是还能骑着飞?”
“嗯…非要坐的话也不是不行……”
“真不错啊,想坐坐看…”
——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这间偌大的教室仅剩羽取一真和五条悟。
夕阳自大开的窗户斜斜照映进来,将手中笔的倒影拉长成了线,好似一柄锋利的刃刺穿了他的心脏,也切割着纸上的音符。
磁带仍在转动,羽取一真认真听着,感觉它仿佛在徘徊的、在寻找,并在最终交汇,化作婉转收尾前的那段酣畅淋漓的倾诉与发泄。
“只按照听到旋律时,最本能的想法来写下单词吗……”
五条悟在轻声嘀咕。
旋律声又停止了,这间教室再度恢复成呼吸可闻的寂静,无数抓不住的词语在他的脑海里盘旋,更多的感情沉在深而暗的海面之下,宛若不断追寻着天空,又不断碎裂的气泡。
他握着笔,心绪忽而变得平静。
接着,五条悟在那张纸上,按照旋律的停顿,写出了第一句歌词。
【i walk alone… this world】
(我独自走在这世上)
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写出这么一句。
明明有喜欢他的羽取一真,有和他关系很好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有对他也很好的夜蛾老师……
但在此刻,好似有纷乱的思绪在推着他前进,像某种印刻在生命里的本能。
于是,那笔尖缓慢移动,在曲谱下写出了更多。
【thg feels absurd】
(有哪里出了错)
【like a part of is gone】
(我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某一部分)
【and i&039; lost, can&039;t ove on】
(也迷失了方向)
五条悟的笔一顿,逐渐用力,却写不下去了。
这不像是他会写出来的句子。
这才不是他的性格。
五条悟鼓起脸,转过脑袋,让自己的目光落在羽取一真的侧脸。
他皱起眉毛,指腹在笔杆上不自觉的缓慢摩挲着,看上去仍旧很苦恼该怎么往纸上填歌词。
那掀起在五条悟内心深处的、冰凉而喧嚣的怒潮,忽而平缓了下来。
他甚至有点想要笑。
于是,五条悟真的微笑起来,用笔的末端轻捅了自家的黑豆柴一下,示意他看过来。
而那张写了几句词的纸,也放在了羽取一真的眼前。
“来试试看接着往下写?”
五条悟小臂交叠垫在下巴上,笑着看向羽取一真。
“我连第一句都还没想出来……”
羽取一真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愣住了。
这几句话,比起歌词,更像是某个人的心声。
是某种在对他倾诉的……无声的、莫大的悲伤。
羽取一真突兀想起了之前在幻觉里看见的,发梢沾上血迹的悟。
如果一周目的档没有损坏,而玩家的死亡是真正的死亡……
悟会很伤心吗,还是会很快就接受这个现实?
当时的羽取一真没敢往下细想,但此刻,他握着笔尖的手却有点轻轻发颤。
他甚至觉得……这几句话,就像是幻觉里的悟当时想对他说出口的话语。
如果是他的话,会如何回答呢。
羽取一真抿起嘴,黑瞳缓慢眨动,好让那心头蓦然泛起的酸涩感,不至于真的让他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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