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问出口:“你的师叔,他现在,在蓬丘, 过得还好吧?”
既然是洛与书的师叔, 也就是说, 和绯夜仙君是平辈的。这真的很出乎境主意料,她真的想象不出来鬼姬的儿子和绯夜同辈是多么滑稽的场面。
她是不是都能跟着占绯夜便宜,让他叫一声?姑姑了?
当然这些话她也就心里?想想暗爽一下,绝对不会?跟洛与书说。
洛与书抿唇,回道:“师叔在蓬丘还好, 师尊袒护他, 凡事皆有人撑腰。”
至于什么性子顽劣,爱闯祸麻烦精之类的,洛与书完全不想与外人细说。
“那就好, 绯夜不会?亏待他。”她垂下头,低声?呢喃,“鸣玉是个好孩子……”
她声?音很小,恍若自言自语,然而,敏锐的洛与书挑了挑眉。
方才境主问他师叔姓名?,他只道是叫傅潭说,可?没?有说过他的小字,是叫鸣玉。
看来境主早就知晓了。
二人往外走,来的时?候是女童带他进来的,出去的时?候,是境主亲自送他出屏障。
外面是茫茫雪原,大风裹挟着雪粒,打在脸上,又硬又疼。
“我这地方,已经许久许久,不曾有你们仙门的人来过了。”
无梦之境不属于六界中的任何一界,境主遥望着她的领地,呼一口气。
“上次来的人,还是……嗯,很久很久之前,似乎有个很出名?的道长,叫灵胤。”
灵胤道长?洛与书皱了皱眉。那不就是,傅潭说的师父么?
眼前那一片巨大的冰湖也被白雪覆盖,几乎和陆地融为一体,一个不小心,便可?能踩上冰面。冰面厚实还好,若是遇到?脆弱处,便就要活活掉下去。
境主随意指了指湖面:“呐,就是这里?,他从这里?捞出来一个人,就带走了。从那之后?,这里?就没?来过第二个仙门的人了。”
时?隔多年,也不知道那人还活着没?有。不过,在冰湖之下被啃咬成那样,几乎只剩一具骨架,却又顽强活了下来,撑到?灵胤道长经过救走他,想来他命是真硬,应该轻易死不了。
洛与书敏锐抓住关键信息:“灵胤道长,带走的人?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孩。”境主耸耸肩,她这辈子太?漫长,见过太?多东西了,那些没?什么用的琐事本该忘了的,但那个毁了容,只剩残破之躯的男孩,却是让她记忆犹新?。
湖下的鱼虾怪物?吸食他的血肉身躯,森森白骨直接裸露在空气里?,若不是口鼻还有一口气,哪里?还像个人。
“一个毁了容的,被驱逐和抛弃的男孩。”
“我曾告诉过他,不要跟灵胤那老头走。”境主轻笑一声?,伸了个懒腰,“那老头身负诅咒,跟他走,没?什么好下场的。”
可?是,那时?候少年伤痕累累,却是笑着问她:娘娘,难道我,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他濒临死亡边际,灵胤道长肯收留他,已是他的荣幸。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等死吗?
他说,境主娘娘,我想活下去。
他双眼被泡成血红色,近乎失明,瞳仁里?唯一的那点光,就是想要活下去的希冀。
和活下去比起来,日后?的诅咒,报应,又算什么呢。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了。
洛与书喉头一紧,莫名?有一种不安的预感:“诅咒?”
“嗯,你们仙门之人,都没?听说过吗,喔,或许年代太?长了,你们也许都不知晓。”
境主掰着手指头数,“那个诅咒,他的儿女,弟子,后?人,凡是承他衣钵,继他血脉着,皆是大凶大恶,不得好死之辈。”
“什么?”洛与书不可?思议,恍若当头一棒,让他神?色恍惚。
境主还在继续说道;“他年轻时?太?厉害了,毫无破绽,上天制约不了,不许这样的人存在,便要他孤苦无依,痛苦一生。他多风光,他的后?代便有多落魄,这便是制衡之道,天谴。”
说来也是荒谬,从前只知,穷凶极恶之人会?遭天谴,可做尽善事还遭天谴的人,这还是第一个。
洛与书只听着,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他指尖止不住颤抖,被他狠狠攥进手心里?,浑身被怪异的气场包围,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说到?这里?,境主又想起冰湖里?捞上来的半死不活的男孩,感慨一句:“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机,恐怕没?人会?跟他走,当他的徒弟吧。”
她话音刚落,身侧洛与书已经不见了踪影。
“欸?”
境主抬首去看,只见洛与书御剑而去,几乎与剑合二为一,化作了一道剑光,飞快划过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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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仙君,小师叔不见了!小师叔不见了!”
“什么?”绯夜仙君蓦然起身。
当归慌慌张张,手里?举着傅潭说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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