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苍白的月色,一身紫衣,头戴抹额的男人身形自阴影中慢慢浮现,他?冲洛与书扬了扬下巴,言简意赅:
“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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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苍白但并不明亮,像是藏着心事似的,连月光都是沉甸甸的。
月光下二人,并肩缓缓走在林间的小道上。
鹤君山背着手:“我与湘湘,身份特殊。湘湘都告诉你了吧。”
“嗯。”洛与书轻轻点头,“一点点。”
二人于林间小陆,并肩走着,鹤君山继续说道:
“我们的家族,各自统领一方。湘湘是独女,我亦是独子。只要我们联姻,便会诞下最?受瞩目的继承人,自此,两家便合为?一体?。我们的孩子,将继承两个家族的一切,承担起两个家族的责任,守护两个地方的百姓。”
鹤君山笑出来:“瞧瞧,多?么美好的结局。”
洛与书沉默半晌;“可?是,蔚湘不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鹤君山道。
“你见过她最?任性张扬的样子,她是翱翔九万里高空之上的雀,是遨游三万里深海之下的鱼,她自由,张扬,热烈,无拘无束。她不会甘心,被困在庭院里,只做一个高贵却有名无实的主母夫人。”
“我确实曾想将她藏起来,归我独有。她那么美好,理应只是我一个人的。”鹤君山笑着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不能折了她的翅膀。”
洛与书眼睫微动,今夜鹤君山来找他?,言语间,似乎有向他?让步的意思?。
“你------”
“我护不住她。”鹤君山唇角是浅薄的笑,这?笑容单薄而无力,昭示着他?的力不从心,“我护不住她,和我在一起,她便是金丝笼中的雀,是水池里豢养的鱼。和我在一起,她不会快乐的。”
“何况,她也并不喜欢我。”鹤君山视线突然转向洛与书,“她喜欢的另有其人,只是那人一直逃避,拒她千里。”
“只是很可?惜,她与我说,她做错了事,那个人不会再原谅她了。”
洛与书心神震动,猛地看?向鹤君山:“她真这?么说?”
鹤君山勾了勾唇角,向洛与书迈进一步:“现在,我替她问你一句,你,还恨她吗?”
洛与书掌心握紧:“我从来就没有,怪过她。”
明明被丢下的是他?,他?却无数次惶恐地自省,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蔚湘才?那样做的。
他?好不容易从崩坏的心态糟糕的情绪里抽出身来,恶狠狠地决定,如果有一日,让他?再找到不告而别的蔚湘,他?一定不会放过她,他?一定要让她好看?的。
可?是,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是舍不得。
那是他?年少时一场鲜活的美梦,纵然以悲剧结尾,他?回忆起那些美好,也依旧念念不忘。
鹤君山循循善诱:“我看?得出来,你厌恶我在她身边,分?明是对她有意,你既然还喜欢她,又?为?何迟迟不肯开口?”
洛与书沉默了,良久,才?道:“对不起。”
一是,他?不知道怎样向蔚湘表达他?的心意,他?怕蔚湘拒绝,任何言语都太苍白无力。
二是,他?真的怕了。在他?数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与一位姑娘剖白心意,可?是她却不知所踪,一走就是数十年。
这?一次,他?便胆怯了。
他?害怕他?再次表明心意,那姑娘就会像第一次那样,不声不响从他?世界里消失,只留下他?一个人,空空荡荡,手无足措。
可?是现在鹤君山告诉他?,他?要与蔚湘成亲了,那一瞬间,洛与书喉头是说不出来的苦涩。
他?不愿意,也不甘心。
“我从前,与自己说,日后,如果谁要从我身边抢走她,我会杀了他?。”鹤君山摩挲着腰间的剑柄,似是陷进了回忆里,喃喃道,“可?是,因为?她为?你挡了那一下,我心软了。”
蔚湘不会为?任何人做肉盾,他?洛与书是第一个。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在我后悔之前。”
鹤君山语气森然。
“如果你放弃,我便遵照家父的意愿,娶蔚湘过门,将她永远锁在我的后院里,做我的夫人。她将成为?我一个人的专属品,你再也见不到她,她也再也不会见到你。”
洛与书咽下一口气,只听鹤君山郎朗的声音:
“今天晚上,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句。”
“带她走,你敢不敢,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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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已?经备好,傅潭说坐在车里,紧张地攥着衣服料子。
而马车外?,是等待鹤君山与傅潭说交代后事的洛与书。
傅潭说不知道鹤君山与洛与书说了什么,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洛与书突然出现,向他?伸出手,问他?愿不愿意与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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