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之后,我没再做过。”
“没找过人,自己怎么弄都找不到?感觉。”
“我现在没有生?需求需要解决。”
“除了看到?你和许寄接吻那天。”
陈礼抬头。
猝不及防的一个动作,视线撞上谢安青那秒,她还没有完全舒展的心头再次紧缩,漏掉了即将发生?的一拍心跳,呼吸跟着受阻,胸腔开始发胀。
这?一系列的反应看似复杂,实则全都发生?在陈礼抬头那一瞬间。
而表情?变化需要过程。
那在陈礼看来,谢安青就依然波澜不惊,像超脱七情?六欲的神?仙,俯瞰她这?个深陷感情?泥沼的凡夫俗子。
“我也想和你接吻。”她说。
因为?咬字过于清楚,里面的情?绪过于浓厚,语速又足够缓慢,谢安青在听的时候就被?动跟随重复:我也想和你接吻。
似曾相识的话语经过舌尖,和她说过的哪一句逐步重叠。
——我想接吻。
简单直接又渴望迫切。
因为?在那之前,一个从来没明明白白说过喜欢她的人,一次性说了好多种对她的喜欢——工作出色,会吹笛会刻章会做手串,能规矩正经,也能清爽活泼,有脾气又很乖——已经被?遗忘的记忆蜂拥而至。
谢安青受阻的呼吸,发胀的胸腔,她能感受到?的所有不适迅速发展到?脸上,一双唇紧紧抿成?直线。
但因为?背光,陈礼又是仰头,看得?不是那么清楚,她兀自顺着谢安青反问过她的问题,逐条往下解释:“我的事情?还没办完,渔村那个电话,你听到?了。”
那说爱你,就和排名上升下降没有关?系。
“我只?找过你,在梧桐大道?上从凌晨找到?凌晨,什么都没有找到?。”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你没去?过的国家,你没见过的城市。
那说爱你,就不是找过之后发现没有人你比更好。
“……是没人比你更好。”
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用?对比,不用?发现。
陈礼起?身,脖颈里的汗和膝盖上的土让她看起?来格外狼狈:“我没想用?钱买你。还在村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爱钱。给你卡,是希望你想要什么就能马上买到?什么,不用?把愿望藏很多年?。”
“给你的鞋上有兔子……”
陈礼眼泛红,说:“是我也爱兔子。”
现在比你还爱兔子。
爱你这?只?可爱脆弱的小?兔子。
陈礼确信语言的苍白,她赶了一天时间才到?这?里,原本希望用?行动向谢安青证实些什么。
但她不想跟她去?看悬日,不愿意看她肩上的悬日。
她就只?能在胸膛被?胀破之前跟她先说点什么,让她的委屈淡一点,愤怒减一点,脚疼浅一点。
其实是让她自己在歉疚、心疼和后悔织成?的网里好过一点。
不然她可能又要发疯跳海,或者用?最大的力气抓住她的手腕,不准她和别人重新开始,把事情?弄得?更加难以挽回。
陈礼在嫉妒和冷静之间竭力保持缄默,把一如既往当成?袖箍缚在右臂上的发圈拉下来,想帮谢安青把头发扎起?来,这?样坐直升机安全点。
想到?她时刻谨记的拒绝,现在冷冰冰的神?情?和自己不中用?的右手。
陈礼最终只?是顺着她裤子口袋的缝隙把发圈装进去?,说:“我没有想过再伤害你。”
充斥着歉疚和悔恨的一句话。
还像是保证t?。
一字一句钻入谢安青耳中时,她在心脏一角捕捉到?了明显的酸软,目光都被?浸染了似的微微颤动。
陈礼隐隐约约看到?,呼吸一顿,喜悦升腾而起?,紧接着说:“去?年?我找了你和悬日一天,没有找到?,今年?我能不能……”
“和你们在一起?”几个字出口之前,谢安青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许家偏门?。
游泳池里的水光在陈礼脸上浮动,她嘴唇张着,谢安青迅速远去?的背影透过瞳孔抽离着她满身的筋骨,无情?又干脆,她动了一下,延迟两年?体会到?了被?抛下的滋味。
她以前,一次两次跟谢安青说结束的时候,她就是这?种感觉吧——清醒着被?剥皮剔骨,竟然还想伸手拥抱那个残忍的刽子手。
……开什么玩笑呢。
跟谢安青承受的那些比起?来,她这?点纯属无病呻。吟。
谢安青连报复她都没有报复,又怎么会和“刽子手”三?个字扯上关?系。
陈礼低下头,一动不动看着膝盖处那一片明显的土。她因为?绑鞋带疼得?明显的手正在慢慢恢复麻木,汗往下退。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升机起?飞,此起?彼伏的“生?日快乐”在院子里响起?时,陈礼顺着泳池走了一圈,回到?院里。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