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来是要传承为师衣钵,若是这样的态度,那也不必再学!”
说着,就将那药摔回匣子里,气愤地回了屋子。
无忧被师父的话激得面色绯红,实在是羞愧不已。
她怎么能以玩笑的方式对待师父最重视的医当呢?
那不仅是对师父的不负责,更是对自己的放纵与松懈!
该是她的错!
思及,她推门而入,直直跪在师父的脚下,坦声荡荡,“弟子行为无状,望请师父责罚。”
师父却连头都未抬,只摊开纸笔水墨,走笔而来。
“你且说说看,自己错在何处。”
无忧自觉失悔,俯首谢过,语重心长:“弟子深感愧疚,是因轻率医道不敬。医者医道,慎之慎之。弟子愿以谨慎之心,尊师敬道,承传医德,绝不再如此前之言,让师父失望!”
赵鹊闻之,目光沉凝,手下之笔未停,一气呵成。
“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你今自悔,也可算是有所悟了。然医者之道,正如你所言,贵在慎重。今日你既已自省,我便不再罚你。”
“以后,你自当刻苦修行,笃行医道,方能继往开来,成医以德。”
“行医之理亦同做人之理,你可明了?”
“师父贵言,无忧谨记在心,莫不敢忘!”
“既然如此,你起来吧。”师父将手中墨宝轻轻放在她的手上。
她展开,只有笔力劲瘦的四个大字——医道仁心。
这薄薄的一张纸,承载的,确实对她重重的期盼之心。
她小心卷了收在怀中,心中思绪奔腾。
是有多久,没有一个长辈这样的全心全意教自己道理了?
余妈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可是她毕竟所知所言有限。
唯有师父,不仅教她行医,亦教给了她做人。
眼眶不由渐渐湿润了起来,泪眼朦胧地望着,“师父,你还生气吗?”
却听师父一声朗笑,“得此良徒,师父还有何气的?”
她擦一擦眼泪,“那我师父做你最爱吃的糟鹅去!”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随即挽了手腕,捡了襜裳围在身上,就兴冲冲地下厨房去了。
望着这小徒弟的背影,赵鹊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能在古稀之年碰上如此称心又心怀仁心的徒弟,实在是上苍给他的恩赐。
也叫他这一身的医术有所传承。
可是他只怕,时间要不够了
这几日他接连梦到婉君,站在弱水湖畔,直朝他挥手。
她还是那个样子。
撑着一把油纸伞,整个人瘦伶伶的,又精神又可怜。
笑的极是温存。
叫他一再生了去寻她的心。
他原本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想要教给无忧,可是人生七十古来稀。
他赵鹊活到如今,够本儿啦!
唯一的惦念,就是眼前这个又痴又真的傻徒弟。
自己尚且在水火里挣扎着,却还一心地想学医术,去行医救人。
婉君,你瞧她多傻。
和你一样傻。
一声轻且碎的叹吟散在无声之中。
乃至无忧和师父餐饭后又重新认识了几百种药材的药用,才算是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她一路上还惦记着自己的药材,只顾着回想那几种最难记的半枝莲、半边莲、鸡血藤、大血藤
转角之时,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去了——
而她后退的方向正是莲花池,她猛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却不管不顾的拉了一把对面的来人——
那人轻飘飘得跟棉花似的,她一拉,就跟着她倒下去了!
两人一齐摔进池中的悬空之时,她终于和这人来了个面对面,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
摄政王!?
可看清了也无用,二人还是一同坠入了河水中去!
还好。
这池子水并不深,也没有太多的淤泥水草,且绊不住她的脚。
推开莲叶,她就要向岸边游去。
“谁!?谁拉我的脚?”
忽然,她被人拉住了脚踝,下一刻,又被那股强有力的手拉进了水里!
水底下是那挣扎到脸色苍白的摄政王李祎。
此刻瞪大双眼,四肢胡乱比画,却怎么也浮不上去。
原来,他不会凫水?
她正欲带着他向上游去,可他死命地抓着她的两只手怎么也不撒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翻译: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带你上去!?】
那人却慌乱得不行!
只会胡抓乱推,就是不放开她!
随即,他的口中竟然吐出一连串的小泡泡来!
朝着她,疯狂地摇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翻译:那你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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