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餐桌上背对着他端坐的高挑青年又是谁?
可以确定的是,那绝对不会是兄长。
周沉的穿衣风格自成体系,既有风度,又不失稳重,可眼前那餐桌上的青年却穿着普通的白色线衣,周眠甚至眼尖地看到对方肩头起的毛球,看上去实在有几分落魄。
beta眼睛微眯,他的眼尾还有些不自然的微红,走两步路还会微微顿了一下,这是青年被兄长频繁训诫、锁链囚困后留下的后遗症。
不过,这样微末的影响很快就会消失了。
许是周眠的脚步声被餐桌上的青年听见了,对方动作微僵,他并没有用餐,原本也只是静静坐在桌前,像是等待着什麽的模样,这会儿听到动静,高挑青年反应极大地站起身,连桌椅都被碰撞出略微刺耳的动静。
周眠微微蹙眉,在看到对方转过来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的青年看上去陌生又熟悉,漂亮的脸颊、湿漉漉的眼眸、嗫嚅的唇角,走近几步,奶油覆盆子的香味简直要钻进人的皮肤里去才好。
不是那个可怜的oga小仆人应灯又是谁?
对方在这两周的时间内整个人简直像是经历了一场全身性的整容。
漂亮的脸颊变得更加有侵略性,颌骨处弧度显出几分利落感,鼻梁高挺、连往日圆润的眼眸都稍稍显出几分锋锐的感觉。
眼前的oga甚至比beta高一个头还不止,与周沉的身高都不相上下。
更不用提对方宽阔的肩膀、力量感十足的手臂与大腿,肌肉的弧度若隐若现,简直比alpha还像alpha。
说是能单手举起周眠都有人信。
只是,oega的外貌纵然变化极大,可那双眼睛在看着青年的时候,却依旧透露出一种柔柔的湿润之感。
周眠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忍不住颤了颤眸子,黑眸中的复杂情绪怎麽也掩盖不住,甚至连那张向来的温柔的脸颊都微微扭曲了几分。
青年听到自己齿间微微碰撞的声音,他勉强稳住自己的表情,询问道:“你是小灯?”
oga的头垂得很低,隐约有了几分从前任人欺淩的影子。
应灯是个对旁人情绪十分敏感的人,似乎是听出了小少爷语气中的茫然与惊惶,他高大的身体几乎要蜷缩在一起,头颅都要低到胸腔里去才好。
oga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与厚重,从前柔美的影子几乎要从他的身上被完全剥落下来。
“小少爷,我、我是应灯。”
应灯说着,语气愈发低落,他忍耐的很辛苦,可肩膀处的颤抖却还是泄露了oga的脆弱,他急迫道:“小少爷,我还是先去、学校吧”
他说着,赶忙抓住书本,低着头就要往外面走。
一双纤长白皙的手却轻轻地抓住了他坚实的臂膀。
“小灯,先别走。”青年这样说,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
应灯的眼睛又红了,只是,从前娇弱的oga红着眼睛垂泪能够令人心软、心疼,而这会儿,身高将近一米八五的青年委委屈屈红着眼睛的模样,却只会让人觉得怪异、矫情。
但他到底还是止住了脚步。
周眠的力道很轻,像是一团温暖的、柔柔的棉花,让人无法抑制地产生依恋与爱慕的感情。
beta让高挑的青年坐在自己的身侧。
应灯显得有些局促,被握住的手臂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oga很清楚他如今的这具身体的力气有多大,连从前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矫健美丽的小少爷在他面前都显得如此娇弱可爱。
仿佛他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只轻轻一握,那漂亮的手腕上就会承受不住一般地显出一片令人心疼的印记。
周眠如水一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流淌。
青年斟酌道:“小灯,你为什麽会变成这副模样?”
善良的小少爷似乎很担心伤到了oga的自尊心,十分小心地询问出声。
应灯轻轻垂眼,恍惚间,他想到了病房中那天的黄昏。
其实死亡对他来说,约莫算是一种解脱的。
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从高楼跃下的模样,风会割伤他的脸颊,失重感会让他恐惧、痛苦,而一直到最后,他的身体会被撞击成无数块烂泥,连骨头都软烂成一片。
与此同时,他会迎来他想要的自由。
可是,当应灯真切的面临死亡,那种日复一日的空白愈发压缩他与青年相处的时间的时候,他后悔了。
他不想死的。
他还想贪婪地看到小少爷脸颊上更多的笑容。
他还有没有说出口的、卑微的告白。
所以,他得活下来。
应灯听到自己变得低沉难听的声音,他不敢看着青年,只能盯着桌布上的花纹,轻声道:“小少爷,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过您,腺体的伤口很难愈合,医生询问我要不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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