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继续。”
孙子柏看着他,能在这人脸上看到这么多表情还挺难得的,所以?难道是他“急不可耐”四个?字用?得不够得体?,孟浪了吗?毕竟古人过于保守。
“咳咳,”孙子柏莫名也有些尴尬起来,也不知?道尴尬个?什么劲儿?,干咳了一声之后才继续道,“瑾言你觉得,今日的刺杀会是哪家呢?”
这小世子是个?自来熟,从“苏公子”到“瑾言”也只不过是一瞬的事?,苏瑾言现在已经习惯了,只是孙子柏的话还是让他微微蹙起了眉,他在孙子柏眼中并未看到试探或是其他情绪,这才淡淡开口。
“就?我对他们的了解,如今的局势之下,四大世家谁都不可能做出这种愚蠢的事?。”
几位皇子的野心是昭然若揭的,可如今局势尚未明朗,虽然他们一个?个?对西南四十?万大军野心勃勃,想必这些年也设法私下渗入了西南,但必然还没有达到掌握西南的地步,否则先前?也就?不需要小世子来挑破这个?平衡了,正如孙子柏所言,他们已经急不可耐,不可能还保持着原来那?样的表面平和。
既是如此,刺杀世子让西南现在陷入混乱就?绝非明智之举,西南混乱对他们没有一丁点好处。
若不是四大世家及背后皇子,那?会是哪股势力呢?
除了有背景支撑的几位,剩下一个?是年纪大还不被?皇帝喜欢的大皇子,白子玉的怀疑其实不无道理,那?人小的时候就?喜欢跟这些个?皇子贵族们搅在一起。
再一个?就?是因为生父是男子而颇受诟病的六皇子,他被?排除在夺嫡之外的最大原因是其外祖左相,与?其生父关系不和,不相往来,可倘若那?只是一个?迷惑世人的障眼之法呢?
不排除这两?位为了破坏其他几位得到西南支持而破罐子破摔做出这种事?,但此时让西南陷入混乱依旧不是明智之举,还是那?句话,时机还不到。
那?么,还有谁想西南大乱,想天下大乱呢?
孙子柏只见苏瑾言眉目微蹙,精心雕琢一般的五官轻易就?能撩动别人的心弦,他眼中似乎闪过什么,短短时间很多想法在脑中闪现,而后他忽然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孙子柏。
“难道是……逆贼匡义军余孽?”
他虽是疑问,眼里却已经露出震惊之色,同时许多捋不清的思路瞬间明朗了起来,再联想起西南如今的现状,想起那?山阳郡守这么多年来偷运出去的粮食……一瞬间,苏瑾言忽然有些后背发凉的感觉。
孙子柏笑了起来,“苏瑾言不愧是苏瑾言啊,果然很聪明。”
苏瑾言却只是讽刺的笑了笑,“可笑他们为了那?个?位置整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倒是忘了三十?年前?的亡国?之危了。”
匡义军余孽一直都存在,只是这些年他们隐匿了起来,而不是死绝了,可笑京城那?些人安逸日子过得久了,心思全都用?在争权夺势上,倒是忘了这些蟑螂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慢慢的壮大着,并且一点一点的腐蚀着大尧。
苏瑾言忽然生出一阵后怕,倘若封地百姓的粮食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先不说?那?么多粮食这几年都被?送到了哪里,又养活了多少逆贼余孽,单就?这些封地百姓被?逼到极致之后的后果就?不是大尧所能承受的。
到时候百姓一乱,匡义军余孽摇旗呐喊,西南必然首当其衝陷入混乱,而且没人知?道这些年匡义军发展成什么样了,他们又做了多少事?,假设那?山阳郡守正是匡义军余孽,假设这样的余孽有很多个?,他们已然分散在大尧的各个?角落,那?么那?时候的大尧王朝还能像三十?年前?一样守住?
天下大乱,百姓凄惨,改朝换代……
苏瑾言忽而直直盯着孙子柏,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如此强烈的好奇。
孙子柏却往后一靠,然后开始他的大逆不道发言。
“西南从老皇帝当上皇帝开始就?一直是他的肉中刺,这些年这根刺想必越发让他寝食难安了,只是那?么多年过去,这根刺也越扎越深,老皇帝忌惮西南,却也不得不依赖西南。”
毫无疑问,孙子柏所言每一个?字都是大逆不道的,但苏瑾言却觉得这些话从孙子柏口中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稀奇了,他不自觉收敛了心神,认真的听着他的下文。
“可事?实上,老皇帝的肉中刺又何止西南呢?瑾言想必很清楚,其实四大世家的处境跟西南没什么两?样。”
皇帝必然厌恶世家的强大,可他又不得不依赖世家。
“世家的诟病,并非当今皇上造成,而是一直便存在的,只是这些年愈演愈烈了而已。”
苏瑾言道。
“是,”孙子柏冷笑一声,明明眼前?之人正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天之骄子,他却丝毫没有避讳他对世家的厌恶,“世家权利越来越大,百年下来积攒的底蕴堪比一个?国?家,就?是一般诸侯都不敢匹敌。”
“瞧那?萧启敖几人,不过区区一个?世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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