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矜看着妹妹离开?,在屋外?静立许久。
也是,但凡崔幼柠还有一丁点记忆,又怎会抓着他不放?
沈矜垂下眼眸,转身进门。
屋里的崔幼柠正用?手指隔着衣裳轻轻戳自己的孕肚,听见脚步声,便?昂起俏脸看着沈矜步步走近。
沈矜重又坐在那张杌凳上,轻声道:“可有哪儿不舒服?”
崔幼柠摇了摇头,凝望着面前这个长得极好?看的男人,欲言又止。
沈矜会意:“你有话想问我?”
“嗯。”
沈矜点头:“说罢。”
崔幼柠犹豫一瞬,轻轻问他:“你是我夫君吗?”
听到这句话,沈矜心神巨震,唇瓣张张合合,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第二?句问话恰在此时到来。
崔幼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声音更轻了些:“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吗?”
玄阴宗
“你是我夫君吗?”
“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吗?”
不过是两句声?调娇柔软糯的问话, 却比江湖帮派比武时遇到过的最厉害的招式还令沈矜难以招架。
眼前?人此刻正用那双汪了潋滟水色的杏儿眼认真专注地瞧着他,清澈的瞳眸中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沈矜只觉脑中好?似分裂出?了一个阴鸷疯狂的自己,不停怂恿咆哮着让他点头, 让他说“是”。
这一世是他前?世拼尽全力求来的, 崔幼柠便该是他的才对,他凭何要为别人做嫁衣裳,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用自己苦苦求得的来生?与别的男人恩爱到老?
把崔幼柠藏起来, 不让宁云简找到, 将她腹中子当成自己亲生?。
余生?做她的丈夫,做她孩子的父亲, 或许还能与她再生?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肉。
光是想一想, 就让他心跳如雷,整个世界也随之变得光明灿烂。
崔幼柠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回答, 不由疑惑道:“这个问题很难答么?”
如一泼凉水直击面门,沈矜猛然回神, 但仍未回应, 只静静凝望着她。
与她生?离数载, 死?别数十载, 一朝终于重逢,却没什么机会与她独处。
太?久太?久了,崔幼柠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也变得模糊, 今日终于可?以再仔细瞧瞧她。
崔幼柠被他看?得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赧然道:“脏了么?我醒来还未洗漱, 这里有水和青盐吗?我想漱口净脸。”
说罢她又轻轻拍了拍自己隆起的孕肚,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还有就是我和孩子现在有点饿, 这里有吃食么?”
她想了想,褪下腕上戴的镯子递给沈矜:“若你?是我丈夫, 照顾我和孩子便是理所应当;若不是,便请公子收下它,权当我付的饭钱了。”
沈矜目光下落,看?着那个成色极好?、翠绿通透的玉镯。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哑声?开口:“我不是你?夫君,也不用你?付饭钱。”
沈矜站起身来:“你?稍等片刻,我找人进来伺候你?洗漱。”
崔幼柠忙叫住他:“先别走!公子,那你?可?否告诉我,你?识得我夫君么?他如今何在?”
听她问到宁云简,沈矜的眸光立时冷了两分。
沈矜闭了闭眼,强压下心间翻涌的妒意?,缓缓道:“你?夫君有不得不做的大事要忙,你?在此安心住些时日,他很快就会赶过来寻你?了。”
崔幼柠呆呆“哦”了一声?,又追问道:“那他是个怎样?的人呀?他……对我好?么?”
心口处传来阵阵钝痛,沈矜默了默,漠然开口:“还行,一般。”
崔幼柠听他这么一说瞬间紧张了:“公子是说他这个人一般,还是待我一般?”
沈矜沉默下来。
连偏僻山野的小儿都知道,当今圣上宁云简任贤革新、勤政爱民,是大昭第一位仁君,又生?了副整个大昭无?人可?与之相比的好?样?貌,芝兰玉树、清冷卓绝,比画中仙人还要好?看?三分。
这样?好?的郎君,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个,又怎能说他一般?
至于他待崔幼柠如何……
忆及宁云简的痴情,沈矜唇瓣紧抿成线,直到最?后都不知该如何答她。
崔幼柠愣愣看?着沈矜迈步离开,不禁小声?嘟囔:“男人就是奇怪。”
过得片刻,两个婢女端着水盆,拿着青盐、齿木、帕子进来伺候她洗漱,另有几个丫头进来摆了一桌菜肴。
崔幼柠洗漱完后过去瞧了一眼,见桌上清淡的、辣的、酸的、甜的菜都有,丰盛至极。
她眉眼弯弯地坐下用膳,吃着正欢时,余光瞥见沈矜正站在帘后,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她犹豫一瞬,试探着问道:“公子吃了么?若没有,便坐下与我一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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