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砚的生日,我们已经预定了蛋糕,你把他约出来,带着蛋糕去请他吃顿饭。”
冯露薇静静聆听他的用词,“我们”、“你”,就是这样将她剔出去,让她永远记得自己只是个吉祥物,被玄黎法师一句话救下来的可怜孩子。
“好,我知道了。”
她没空闷闷不乐,冯炳向她提供了一个正当理由,她该感激才是。勤勉耕耘人际关系的父亲不知道,他亲手递出匕首,用来割断贺青砚和冯毓伊的红线。
手机里的情况和四天前没什么差别,冯露薇的对话框还挂着红se感叹号。她把电话打过去,听筒里传来均匀的底噪,仍是何钧的声音与她打招呼。
“有什么事吗?”他问。
“让贺青砚接电话。”冯露薇直截了当说。
“你可以告诉我,我会代为转达。”
冯露薇抿唇片刻,忽然声音带笑,“我在他腿上的细节,也要告诉你吗?”
电话里窸窣一阵,何钧的声音有些慌张,“你稍等,我转给青砚书记。”
耳边空白又拖长了,冯露薇并不着急,等待贺青砚清冷的声音灌入。
“给你一分钟,想说什么?”他果然冷冰冰地讲,但没听到丝毫回应,“冯露薇?”
“对不起,是我错了。”她压低声音,好像正压低她的身t,匍匐在他膝下那样卑微,“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的呼x1似乎有一瞬梗住,声音从听筒游走,变得遥远而缥缈,“还剩三十秒,别说废话。”
“明天能不能和我一起吃饭,我想给你庆生。”冯露薇依旧用可怜的声音求他,“我保证不会再胡闹,你别不理我了,好不好。”
这次她等了很久,三十秒早早流走,分针往前拨动一格,沉默的空白让她险些以为通话已结束。
贺青砚的声音很轻,一丝气流如绒羽抚过她,这是他在叹气。
“好。”他短促地答,随即挂断电话,忙音充满冯露薇的耳朵。
贺青砚独自坐在包厢里,认为冯露薇没有做东的自觉。哪有人请客吃饭却迟到,尤其是打着庆生的名头。
相b之下,他来得太积极,会议刚结束便走出来,沉下地平线的夕yan将他视野烫得发白。上一次有这样的yan光时,冯露薇坐在他斜前方的副驾,后背贴着一张小恶魔头像纹身。
事情早有预兆,她是占据他全部视野的小恶魔。
他着实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小姑娘急躁的脚步声。等待的过程里,他险些怀疑,冯露薇忘了今天的晚饭。贺青砚仅仅g坐着,不打电话去问,这样显得他急切盼望着什么。
生日而已,他以前从不庆生,心像块石头的人对惊喜反应冷淡,仪式感是他生活里的累赘,所以即使冯露薇真的忘了,也没什么可惜。
h褐se门板吱呀一声,合页轴吃力转动,冯露薇提着一块八寸蛋糕走进来,脸颊跑得红扑扑。
她今天穿着水绿se马海毛罩衫,里面是条黑se吊带绢丝裙,鱼尾裙摆波光粼粼泛至她脚踝。
脚背上的伤口愈合了,留着一道结痂的疤,她终于看起来健康很多。
“生日快乐。”她随口把这句话说出来,用于打招呼似的,蛋糕也被她搁在桌角。
贺青砚不响,等她安静坐下,决心不再同她有任何越界的可能。
青春与无畏是结伴的,冯露薇也许不知道,她一时兴起的情人游戏,究竟要付出什么。
“伤口好多了。”贺青砚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正轻轻地感慨。
他愕然止住,懊悔不该用如此温和的语气。
果然冯露薇的眼睛亮了亮,看上去她又被点燃斗志,踟蹰着揪弄罩衫下摆,忽然把这件毛茸茸的水绿脱下来,头发也被擦得毛茸茸。
一旦她心生某种y谋或策略,她的表情会一览无遗。冯露薇当然不如主席台上的笑面虎,她的陷阱几近透明,却最常让贺青砚警铃大作,警醒自己不要轻易踏入她的花园。
她转过身露出后背,“我后背的划伤已经好了。”
再撩起裙摆,将脚抬起,即使裙摆本就遮不住她的脚,“我的脚也已经不痛了。”
“把衣服穿上。”贺青砚又板起脸。
冯露薇便摆出沮丧的样子,“我以为你关心我呢。”
她慢吞吞把衣服套回去,除了这些缓慢的动作,不见得她有多沮丧。
但万一她真的难过呢?贺青砚思忖着是否要安慰她,包厢门再度打开,冯家祖孙三人走进来。
冯智麟往包厢里看时,正看见冯露薇最后的动作,她将长发从罩衫里拨出来,重新散回后背。这个动作不寻常,就像她刚穿好这件外衫,自然而然需要整理仪容。他想仔细探究这种不寻常,却没有充裕的时间了。
人声挤满这间房,三人手中的礼品袋簌簌作响,像来了一场没道理的春雷。
冯炳和冯徳昆一人伸出一只手,把冯智麟往前推,这位唯一的男丁是他们主推的,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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