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兰干巴瘦,不到三十五岁瞅着?跟五十老太太似的。
家里一群半大孩子,真是穷得叮当响,就这医务室宣传避孕的时?候邱二婆子还嗤之以鼻呢,说陆老爹是想?捞钱。
林姝知道?跟这种?人解释没用,大夫都说结扎不会影响力气?她非不信,再解释也没用,要想?让对方闭嘴就得直接攻击其弱点。
她似笑非笑,“你?家要是少生几个,就不会欠大队那么多工分了,咱大队就你?家欠得最多。”
林姝一语中的,周围社员们瞅着?邱二婆子的眼神就带刺儿。
可不么,大家见天?辛苦上工,为?了多赚点工分那是想?尽办法的,结果你?家敞开肚子生孩子,自己养不起就让大队帮忙养。
我们凭啥帮他家养孩子啊?
尤其有几个心思活动不想?继续生孩子想?去结扎或者撺掇男人结扎的妇女,看邱二婆子就带着?敌意。
邱二婆子也跳脚了,“干啥,干啥,都嘀咕我干啥?又不是我生的!我们也没想?生那么多,那不是怀上了吗?怀上了还能不让她生?她也憋不住呀?”
有那子嗣单薄的婆子就不满,“你?家欠着?大队的工分,那里面有我家的,你?啥时?候还啊。”
邱二婆子理亏,被这么多人群起攻之老脸就扛不住,恼羞成怒,“就会说嘴,你?们家男人咋不去结扎呢?”
“你?看看谁家有你?家孩子多?八个了还不结扎呢?”
“你?看看你?儿媳妇,三十出头跟个六十老婆子似的,还让她生呢,这是想?累死她呢。”
邱二婆子的大儿子邱进田在人群里,脸拉得很长。
难道?他就想?生这么多孩子?那不是没办法吗?
他总不能憋着?不睡婆娘吗?
婆娘怀了咋整?总不能打了吧?
医务室说避孕,避孕套那么贵,又不是白发的谁家买得起?
上环也不是免费的,公社做不了,得去县医院,连路费带吃喝、误工费、医药费,保不齐得五块钱。
五块钱,他哪有五块闲钱?
哪怕不要钱还得自家出功夫呢,这里里外外都是活,哪一天?能离开婆娘?
婆娘怀孕生孩子又不用花钱,揣肚子里,到日子自己就生了,顶多吃几个鸡蛋,多简单的事儿?
不用他生,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可让他结扎,哪怕比生孩子更?简单不费事,哪怕大夫说结扎没危险,不会影响身体,那他也不去。
大夫说没危险就没没危险?
大夫说不影响身体就不影响身体?那万一影响呢?那可就晚了。
再说了,结扎被人笑话算谁的?
医药费、手术费、误工费算谁的?
让他出?他可没有。
他干嘛花钱买罪受?
那还是让婆娘随便生更?省事儿呢。
邱婆子也从人群里挤过?来,看了侄子一眼,她道?:“进田,人家二爷的儿子和女婿都能结扎,你?有啥不行的?”
“啥?”许母闻言急了,蹭得爬起来,“你?说啥?”
邱婆子指了指南头儿,“你?家许老师骑车去县里结扎了。”
许母“咕咚”一头栽倒在地。
邱婆子赶紧上前掐人中。
许母扯着?嗓子惨叫。
林姝:“你?说有你?这样诅咒自己儿子和孙子的人吗?许诗华明明有俩儿子一个闺女你?非说他断子绝孙,你?咋心这么黑呢?”
邱婆子几个也说她,“可不咋滴,盼着?点自己儿孙好吧。”
众婆子纷纷指责许母,气?得许母要晕都不能晕。
许诗华是两天?后回来的。
他原本就有个县作协文联的统战会议,第?二天?要去开会,为?了躲避家中战火趁夜骑车去了县里,开完会又住一宿才?回家。
谁知道?刚回来满村都在传他结扎了!
路上有妇女看到他,纷纷夸他“许老师,爷们儿。”
男人们则悄悄跟他打听,“许老师,真割啦,疼不疼?”
“许老师,结扎了是不是腰酸腿软没力气??还能睡媳妇儿吗?”
许诗华气?得够呛,“我没结扎!我开会去了!”
谁信啊?
啧啧,害臊,不好意思承认呢。
不只是村里人说他结扎了,他一回家,许母也当初死了老头子一样跟他那一顿哭啊,字字不离祖宗、传宗接代啥的。
许诗华拼了命地说自己没结扎,别人乱说的,许母都不信。
他总不能脱裤子跟所有人证明自己没结扎吧?
他气?得想?躲出去,结果大队书记和大队长带了几个生产队长给他堵在家里,进门就大力表扬,“许老师,积极进步好青年啊!必须表扬!”
“正?面典型,要表扬!”
“对,我们这就给公社、学校发文件,表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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