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必得大展身?手!
太蠢
陆老爹让俩儿子在苗圃修坟, 他则扛着锄头先回家——到时间供奉马神仙了!
他脚步轻快,路上有人跟他说话他都不肯停下搭腔,随便敷衍一声?就拉倒。
“今儿二爷去修坟了, 这是承认绍棠没了。哎, 太?可怜了。”
“可不咋滴,绍棠多好的孩子呀,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怪二爷爷难受得耳朵都有点聋了。”
“都机灵着点,别非得戳二爷心窝子。”
什么节哀啊、想开些啊、保重自己之类的话就算了。
人?家还能不知道?
要是那么容易想开谁还会伤心?
老常头儿站在路口瞅着陆老爹的背影冷笑不止。
自己以前明明是同情陆家的, 时时安慰,可他们?不但不感激,反而小题大做, 那么点事儿就不留情面?地闹大。
从大儿媳被逼着道歉那时起?到这会儿他脸上都火辣辣的, 出门也没脸见人?,晚上都不敢出去纳凉, 嫌丢人?。
人?活一张脸啊!
老陆家把他的脸皮撕下来踩啊!
让老常家在整个生产队乃至大队丢人?, 这……这特娘的不是人?干事儿啊。
自家在陆家庄这么多年经营的好形象, 全被方荻花给毁了呀。
既然?不稀罕他同情,不给脸,那他以后就恨陆家!
让他们?知道, 失去自己这个好人?, 是他们?的损失!
更可笑的是老陆家竟然?还挑唆孩子不和他孙子们?玩儿,这也太?小家子气了。
大人?吵嘴,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原本他几个大点的孙子都喜欢找陆平玩儿, 小点的喜欢围着甜甜盼盼几个玩儿, 现在他们?都躲着自己孩子。
真是……小家子气!
这事儿倒是方荻花跟孩子们?说的,昨儿晚饭的时候她让孩子们?离老常家孩子远点, 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常家整天盯着他们?吃喝攀比,孩子多少也学点。
陆老爹统统不知道人?家想什么,他只急着回家念书呢。
他原本也不信马列的,虽然?自家曾倾家荡产地支援革命,可他觉得那是支援大哥,就和爷当初倾家荡产参加义和拳一样。
在他看来这和花钱打?点人?脉安排工作一样,只是审时度势当做就做而已,而非自灵魂深处萌发出的那种革旧社会之命的信仰触动。
毕竟他活动范围就自家百余里,自家是村里最富的,过得还行,他对?佃户伙计们?好他们?过得也还行。
他就觉得一直以来也不错。
可当他翻开《宣言》第?一句话映入眼帘的时候,就让他有一种浑身过电的感觉:一个幽灵,□□,在欧洲游荡……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家,想到了外公?家,想到了其他认识的那些人?,还有被枪毙的汉奸村长、亲鬼子的地主以及那些卖国求荣的奸贼。
虽然?他的感触来得有点晚,如今革命先烈已经带领全国人?民取得了保卫战的胜利,可他三儿不是还在战斗吗?
他三儿信仰马列,他就想深入琢磨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就和他小时候琢磨中医一样,钻进去琢磨。
这是他的一个特点,也是优点,对?什么感兴趣就能钻进去琢磨。
林姝看公?爹回来,也就招呼一声?然?后各做各的事情,这年头一大家子住一起?,公?爹和儿媳妇基本不闲聊,大伯哥和弟媳妇也差不多的情况。
陆老爹看甜甜盼盼在院子屋檐下看小人?书,他便也进屋找自己的书。
看到老婆子带回来的资本论和新的毛选,他立刻来了浓厚的兴致,拿着一本资本论就坐在俩崽儿旁边一起?专注地阅读起?来。
林姝看一老二少如此热爱学习,满心欢喜。
很快方荻花扛着锄头回来,她放下锄头去西窗外端林姝晒的水洗头,垂眼看到西间炕上的棉花和布,便惊讶地问林姝怎么回事。
林姝:“娘,这是东边大嫂还我?这几年借的布料和棉花。”
方荻花才不信呢,她宁愿相信公?鸡会下蛋,“她能还你??”
林姝:“反正?我?听着是这么个意思,她说我?没板正?衣服,就给我?布料让我?自己做身衣服穿。我?寻思着,这不就是还我?以前的布料?”
方荻花想到什么,脸色一沉,“还给她的,你?要新衣服回头去供销社扯布,我?都攒了布票的。”
林姝:“娘,这是她还我?的,我?咋还还给她?那我?不亏大了么?”
方荻花:“……”
她感觉三儿媳在给她憋大招儿。
她没再说什么,洗完头光线暗下来,她让老头子和孩子不许再看书,免得把眼睛看坏了。
她自己眼睛不好,就格外注意孩子的眼睛。
盼盼立刻高兴地给奶奶讲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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