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掩护投机倒把,赚钱都有份自然没人抓他。
他觉得林姝那个紫草膏比花露水管用,不弄来卖太可惜了!
方荻花拉着脸,有点凶,“你干嘛总鼓捣我们投机倒把?没安好心!”
书店经理看她发火,吓得忙摆手,“大婶子没有的事儿,你别着急。”他指着几个孩子,心疼道:“你看几个孩子,天天被咬得火烧火燎的,婶子你家有这么好的方子,拿出来造福大家伙儿嘛。”
方荻花:“你医院买去。”
书店经理:“医院没有呀,有也没咱这个好使,咱这个抹上就不那么痒了。”
不管它再有用,方荻花就是不同意卖,自家情况特殊必须得小心。
要是给医院,医院给奖励还行,给私人,那就有投机倒把的嫌疑。
当然可以白给,可她舍不得呢。
凭啥白给?
最后书店经理道:“这样吧,我陪你们一起去医院,找医院的主任聊聊,看看能不能让医院委托你们做这个膏药,这可不是投机倒把吧?到时候你们帮医院做药膏,医院可以给劳务费。”
他几经试探知道这老婆子执拗又胆小,既不肯担上投机倒把的风险,也不肯白给人,那就只有让医院给过明路。
不过如此一来他就得跟主任一起分卖药膏的钱。
很快他就想到办法,这么好的药膏不要放在医院卖,医院便宜赚不到什么钱,放几瓶内部做做样子大部分还是拿出来私下卖高价更赚钱。
这时候很多好药从医院都是买不到的。
尤其乡下这种地方,消炎药就是土霉素、四环素,解热止痛就是安乃近,副作用都很大,像布洛芬、扑热息痛这种副作用小的药,那得去城里才能买到。
方荻花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林姝一直琢磨怎么劝婆婆去医院检查眼睛呢,小声道:“娘,我们去试试吧。”
方荻花:“肯定给不了几个钱,还不够费劲的呢,到时候再耽误咱挣工分分口粮,那可不值当。”
在方荻花看来,这眼下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口粮。
林姝小声道:“起码咱以后也有药膏用呢。”
书店经理立刻开始夸海口帮忙要粮票,反正忽悠人答应自己么,总是要画饼的。
“我说婶子,你们就是老实本分,没去大城市见过世面。我和你们说呀,省城那边倒卖可厉害呢。我认识一个哥们儿,亲戚在酒厂烟厂,他倒卖烟酒,一年大几千的挣,也没人抓他投机倒把。你们乡下卖几个鸡蛋几根菜算啥投机倒把啊,那就是糊口。”
方荻花撇嘴,“那早晚的事儿。”
书店经理:“……”
他朝路边卖冰棍儿的老太太努努嘴,“瞧那位大娘,这两年夏天就在那里买冰棍儿,这附近有书店、国营饭店、电影院、学校、县招待所、裁缝铺,生意好得很,她上午卖一车下午卖一车,也没人查她投机倒把。”
方荻花又不傻,这附近就她能卖别人不能卖,那她肯定跟供销社一样是国营的呗。
至于赚到的钱是怎么入账,那就不知道了。
她点点头:“行,去看看。”
书店经理立刻跟店内职工说一声,让仔细看顾门口的孩子们。
他们骑车径直去了县医院后面的药材采购处找认识的闫经理。
林姝没想到县医院不是红砖二三层的小楼,而是一片屋宇连绵的青砖灰瓦大院儿,瞧这磨砖对缝的墙面,怪讲究的。
她突然想起陆大嫂偷摸八卦的事儿来:据说县医院和县委那边的大院子都是公爹姥爷家的院子。
公爹姥爷是县城有名的单大地主,一个超级守财奴,据说还贩大烟、讨好过鬼子。
嗯,当然被枪毙了。
看病
方荻花一副跟此地毫无关系的表情,不见半点紧张或者异样,背着大布包迈着大步就往里走,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林姝能不能跟上,别丢了。
闫大夫五十出头,精神很好,但是头顶已经露出锃亮的头皮,下面一圈头发很自然的地方支援中央,顽强地拱卫着稀疏的头顶。
他的医术是家学,原本就是县城开医馆的,后来公私合营他们就合作互助开始拿政府工资,再后来就进了县人民医院,负责中医门诊以及药材采购等事务。
这时候缺大夫,一人干三个人的活儿是常态。
闫大夫精力旺盛,医院忙,他下班还能给左邻右舍号脉开方子呢。
他一闻林姝的紫草膏就夸做得好,“地道、药效好。”
他爹精通妇科,他年轻时候觉得学妇人科丢人就专学了内科以及儿科。
他擅长诊脉、辩证、开方,能将自己常用的草药、方子用得炉火纯青,尽量用便宜的药治更多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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