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这儿,嗯?”
边界
室内鸦雀无声, 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银戒边缘折射碎光,男生骨骼修长的手搭在课桌边缘,低眸看他,锋利单薄眼底只余冰冷。
气压低得吓人。
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里, 像一幅被摁下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对峙, 施压, 逼迫。
他极少出现这种情绪。
手掌掌骨往下压着新发的理综答题卡,宋墨白?改题的动作?停下,卷面上红色水性笔写?好的总分刺目显眼:286。
他提了提眼镜,抬眸看他,浅褐色的眸子里光线很淡, 镇定,平静,不折不扣:“有问题?”
眼神晦暗一瞬, 陈星烈的目光落到他旁边一直没抬头的翁星身上, 他勾唇低笑了下, 嗓音玩味,“挺厉害。”
搁下笔, 宋墨白维持着平静问:“陈星烈,你?想干什么?”
“搬走?。”他盯着他, 手指摩挲这那枚雕刻的金属小船, 眼眸沉沉,“我只说?一遍。”
金属雕刻翻到背面,银针戳着食指,陈星烈低垂的眉眼冷戾无比。
揉皱了稿纸, 宋墨白背挺得笔直,忍耐, 僵持着。
他没有动作?,衬衫领口洗得泛白?,纽扣磨损,但干净不染一丝尘埃。
时间过去半分钟,陈星烈眉眼染上一层桀骜,眼底情绪变为不耐烦,抬手敲了下桌子,冷冷道:“不动?”
宋墨白低头理正书本:“我坐这里经过翁星和?班主任允许,你?没有权限这样做。”
“是吗?”他维持着耐心,眼神似询问,看向翁星。
搁下钢笔,翁星抬头,从今早至今第一次正视他,一字一句平静回:“是,宋墨白?是我同桌。”
指骨咔嚓一声,陈星烈单手插兜,眉眼压下来,情绪瞬间冷淡,没再看一眼,直接回了座位。
底下人似乎才开始敢动,翻书声和凳子移动的声音传出。
易蓝心里发怵,“刚刚陈星烈好凶,从没见他那样。”
何晶晶拍了拍胸口:“他和?宋墨白?不对付了?刚刚真的不敢呼吸了。”
“宋墨白?也是真头铁,他那种家境的人怎么敢这么硬气叫嚣的。”
“老王喜欢他咯,他成绩好,这次还侥幸得了第一名,他肯定惹到陈星烈了。”
“成绩好有什么用啊,以后读书毕业出来,还不是只能给我们打工。”
“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勇气啊,真搞笑。”
“学委人挺好的,其实。”有人小心翼翼开口。
易蓝回头看着那人,嗤笑道:“你?知道吗?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好人,烂好人啊。”
“没权没势,你?帮了人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得被人踩。他们这种人,身上的优点也就只剩下那点供人随意践踏的廉价“好意”了。”
“你?说?这优点,可不可笑?”易蓝伸手碰了碰旁边的白枳,“阿枳,这群蝼蚁真够搞笑的。”
“阿枳?”易蓝惊讶,她看见白?枳那双纤细的手指掰断了画图的铅笔。
一向清冷的眼底,染上不甘,阴冷,她一直看着翁星在的方向。
听到易蓝喊自?己,她眨了下眼睛,目光闪躲了下,收好掰成两段的铅笔,淡笑回:“是宋墨白惹到阿烈了。”
无形之中点明,这与翁星无关,只是两个?男生之间的私人恩怨。
教室里也无人敢再多嘴。
下午下了一场雨,十月的榆海才开始降温,翁星穿着一件薄外套,手背裸露在空气中,有点发冷。
她用便利贴写?字,轻轻碰了碰宋墨白的手肘,递给他看。
写?字的动作?停下,宋墨白?瞄到那张粉色的便利贴上写的字,娟秀小楷,她写?着:
刚刚的事对不起,陈星烈讨厌我,所以迁怒你?。
摁下笔尖盖帽,宋墨白弯唇温和地笑了下,在便利贴下面写?上回应:
那他现在也讨厌我了,正?好,做个?伴。
眼睫微垂,翁星看到这几个?字样,忍不住也笑了下,眼眸弯弯,白?皙的皮肤在这阴雨天更显细腻,她轻轻开口:“谢谢你,宋墨白?。”
“嗯,”拿出物?理试卷,宋墨白指到最后一题,“这题你?思路不对,想听我讲吗?”
“噢,可以。”翁星把卷子挪过来,课桌之间分明的界限被模糊,她低头看题,也在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人时总很认真。
他嗓音低沉温和?,字迹工整很有笔锋,画的磁场也像印刷的图案上去一样,“楞次定律,增缩减扩,这步套公式进?去,电场改向,金属粒子运动方向改变,重新算一下。”
“这样。”男生眼睫很长,映照着眼窝投下一群阴影,温柔儒雅,如沐春风。
他讲解的思路很清晰,翁星跟着在稿纸上画了一遍,代入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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