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两颗子,只要按部就班地打下去,不犯错误,就输不了。”
“那白色一方……”
“就算再怎么努力地去挣扎,想要从对方手中抢走胜利的机会都微乎其微,哪怕拼尽全力也只能堪堪维持着局面不崩,表面上再怎么积极主动,也难以改变其根本上的劣势。”
拉莫洛克将被汤姆喝光的杯子递还给阴天,平静地说道:“正因为如此,在没有犯下任何错误的情况下,迪塞尔依然被逼到了绝路,很难翻盘的那种。”
“很难翻盘?”
几乎在心里给迪塞尔方判了死刑的加雯微微一愣,惊讶道:“难道拉莫洛克殿下你觉得那边还有赢的机会?”
“理论上,没有。”
拉莫洛克难得地蹙起了眉,闭上了双眼,过了好半晌才用并不是很确定地语气喃喃道:“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虽然仅仅只是感觉,但迪塞尔那些人却并没有给我一种死中求活的气魄……他们似乎……想要求胜……”
加雯哑然失笑:“那不是肯定的么?如果不想求胜的话,他们从一开始就认输不就好了?”
“不对,不对劲。”
拉莫洛克微微摇头,似是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轻声道:“那并不是一种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感觉,让我想想……迪塞尔那些人的战略意图实在是太清晰了,清晰到根本就不像是临阵指挥能做到的事,更像是……已经彩排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剧目……剧目?”
说到最后,拉莫洛克忽然身形一顿,猛地睁开他那双已经不再含有半点笑意的双眸,捂住自己的脸颊语速飞快地喃喃自语了起来——
“剧目……剧目……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反应,每一句对白全都早已安排好的剧目……”
“根本不存在什么临场反应,迪塞尔所有的变化……包括那个从跟对方一样去打明牌的半龙人,其实都只是照着早已被规划好的剧本在演绎!”
“每一个细节都是计划中的,每一个变化都是预料内的,每一个反应都是安排好的,所有人都是提线木偶,无论是迪塞尔那边……还是圣枪那边……”
“他们不是像在求胜,他们就是在求胜!”
“而且截止到目前为止,战况的走向依然没有脱离‘剧本’的大纲。”
“那个提线者全都算到了,虽然未必是所有可能性,却死死地攥紧了整场比赛的节奏……等等,节奏!?”
“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什么要刻意给对面一个打援的机会,为什么要在本就居于劣势的情况下拒绝让比赛陷入僵持,而是稍显仓促的率先变招……”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变招!也一点都不仓促,那根本就是蛮横地把对方原本并不可控的选项压缩到两个,把填空题变成了选择题,而且都准备了对应的解法!”
“迪塞尔那边并没有成百上千个计划,只是他们一直在引导,在牵制,而且并不是战术层面的,而是战略层面的。”
“这个风格……”
拉莫洛克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左边空空如也的座位。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有着一头黑发,礼貌而亲切的年轻牧师正跟自己一样死死地盯着场上的双方,口中念念有词——
“基调,节奏……”
“拆分,策应……”
“牵制,诱饵……”
“引导,决断……”
他那双温润的黑眸平静而恬淡,俯视着那些在自己的指挥棒下舞蹈的人们,嘴角勾勒着一抹愉快的微笑。
“噗嗤~”
拉莫洛克忽然笑了起来,回去了脑补中那个并不存在于此地的身影,在加雯稍显茫然地注视下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些什么。
按理说,五十人对五十人,并不能打出什么精妙的战术,指挥者的用途将在这种小规模摩擦中被压缩到极致。
但在拉莫洛克的眼中,所谓的常理已经逐渐开始被打破,那只看不见的手,正在以眼花缭乱的速度从手牌中翻出一张又一张的‘惊喜’。
从战略或战术角度上来说,在绝大多数人眼中这注定不会是一场多么光鲜精彩的团战。
可拉莫洛克却很清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场比赛在战略领域中的含金量,甚至要超过自己之前在格里芬王朝北境所缔造的‘伟业’。
只可惜,曲高和寡……
【来吧,让我看看吧,你紧握在手里的最后一张牌,寄托了你求胜信念的那张牌,究竟是什么!】
【在战术调度已无意义,以力破巧终成定势的情况下,你究竟打算用什么,去跟那个沐雪剑去掰手腕!】
……
同一时间
“女士们,先生们。”
冲锋在队伍中间的墨檀忽然笑了起来,用不再洪亮,却能让身边那三十几个伙伴们听清楚的音量高声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已经不用我再赘述了,现在,我们该执行第一套方案的最终环节,完成最后一次拆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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