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是最糟糕的局面。
他们叁人里武力值最高的,正奄奄一息地倒在谢虞晚的怀里,而对面的赵识珩吸食了诸多怨气,彻底沦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谢虞晚看着他血红色的可怖眼圈,将宋厌瑾推给纪渝扶着,随后只身迎上赵识珩。
赵识珩口中仍在不住地念念有词,谢虞晚绞眉认真听了一会儿,发现他念叨的还是那句“我要你们给阿栖偿命”。
谢虞晚讽刺地嗤笑出声,冷冷评价:“真恶心。”
赵识珩当即怒瞪向她:“你说什么!”
被这样一双魔化的眼瞳怒视,谢虞晚面上仍无退却色,只深了唇角讽笑,毫不畏惧地指着赵识珩骂:“你是当真没有看清?那白绫是柳姑娘的一份勇敢的决绝别意,你竟将她的勇气制成此等邪物,你不恶心还能有谁恶心?”鮜續zhàng擳噈至リ:tiic o
“她的牺牲是为义,为苍生,你在做什么?你以苍生为祭,就为了困住她那一缕断魂,我若是柳姑娘,现下只会恨透你!”
这一遭可把赵识珩激得彻底,他几乎是厉吼出声:“你胡说!”
谢虞晚要的就是赵识珩这份失控,她迎着他狠厉的目光,眼中没有半分胆怯意,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两张符塞进身后宋厌瑾的掌心,唇角不露痕迹地挤出几个字:
“带着纪渝先走。”
赵识珩现在的怒气只冲她一人,想必是没有闲工夫管纪渝和宋厌瑾,谢虞晚自以为计划圆满无缺,殊料宋厌瑾始终没有动作,好半晌后才虚弱开口,低声定定问她:
“那你怎么办。”
谢虞晚交给宋厌瑾的,是周暮知当初为她画的缩地成寸符纸,她知道若是交给纪渝,他定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是以她特意选择将符纸塞给宋厌瑾,原以为他是个理智的,却没想到他亦不愿离开。
这一句质问落地,最好的离开时间已被耽误,赵识珩抬手运了气,浓浓怨念聚,剔走屋外一勾清月,携着吞天灭地的气势急掠而来。
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又是一柄折扇踏风而至,承了这挫骨扬灰的骇击。
扇骨再度被震碎,而这回与一瓣瓣扇骨共同落下的,还有似真似假的一声抱怨:
“我已经折了两把扇子了,救你们可真不易,不知谁能给我报销一下啊?”
赵识珩闻言,整个人都霎那僵住,他转过眼珠,开口时的声音阴沉得恍若地狱深处的恶鬼:
“萧元晏,我早该杀了你。”
纪渝在谢虞晚身后小声愕然:“竟是姓萧!”
谢虞晚却不解:“怎么啦?这个姓氏有何特别之处?”
“‘萧’氏乃国姓!这位萧元晏,恐怕是……”
纪渝话音还未落尽,就被笑吟吟的另外一个声音打断:“没什么好恐怕的,我就是当朝圣上的胞弟,你们如果想遵循俗礼,确可以唤我一声‘殿下’。”
一袭青袍的公子慢吞吞地踱出来,葳蕤烛火下的一双眉目儒雅分明,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扇骨,叹息着惋惜:“真是不客气,我这折扇一柄可价值黄金千两,就不能手下留情一下嘛。”
赵识珩目光沉沉地瞪着萧元晏,忿忿的眸光如淬剧毒:“荆鸢放的你,她岂敢!”
“她当然敢,你费心经营的阵都没了,我和她又不是傻的,自然要逃咯。”萧元晏转过身望向谢虞晚,笑眼弯弯,“方才听姑娘骂得实在痛快,不过姑娘大概还不知道吧,当年他抛弃了柳岑栖,留她一人在广南城,这才让柳姑娘逢上那等祸事。”
这是谢虞晚不知道的,她愣了片刻,随后极不客气地冷笑道:
“我呸!当年竟然还是你抛弃了她,你现下装这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给谁看?你一直执着于困她的魂,该不会是想复活她,用这种方式赎你的罪吧?”
最后这句话戳中了赵识珩的痛处,“你懂什么!阿栖不会死,阿栖不会死的,我要你的命!”
谢虞晚却无所谓道:“你杀我呗,我这人不怕死,只怕骂你骂得不痛快!”
赵识珩的动作却倏而滞住,他抬起眼睛怔忪地凝着谢虞晚,良久过后,哑着声地吐出一句:“你……你和阿栖有点像。”
谢虞晚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什么意思?”
赵识珩缓缓闭上眼:“我不杀你,你可以走。”
谢虞晚被恶心得直想吐,上一秒不是还在情深似海吗,下一秒就整上替身了?她气得提剑就是欲斩,但见冷月似的剑光倏地灼开曜色,随即是剑尖刺入胸膛的“噗嗤”声,寒锋铮铮,捅穿赵识珩身体的刀尖上晕开一点胭脂色。
出剑者却并非谢虞晚。
浅粉的裙角烂漫得恍若春日嫣蝶,少女长睫轻垂,明眸里盛满恨意:“你取我灵脉,逼我为恶,今日死在我剑下,赵识珩,是你罪有应得。”
是荆鸢!
赵识珩显然难以置信于自己竟会被荆鸢一剑穿心,他瞪直了瞳孔,喉头艰难地挤出字眼:“为什么……”
荆鸢正缓缓抽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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