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致点燃了烟,缓缓地突出烟圈,时间过了好久好久,江晚月只能看到他迷离的眼神微微凝视着那一圈圈堕落的雾。她的心如油煎,焦灼不堪,不知道卫致,究竟要做什么。
“江晚月,我们结婚多少年了,你记得吗?”他没有说师父的事,而是问了一句她觉得毫无意义的废话。
“不知道。三年?四年?”她突然想到,原来母亲,已经走了三年了。
“三年九个月。”他肯定的回答。
“哦,那领导能否看在这三年九个月的面子上,给在下一句直话,我师父,被你们拿住了什么把柄?”
见卫致不言语,江晚月又道:“我们再怎样也是夫妻,我和我师父要是出了事,保不齐会连累到您的仕途哦,尊敬的领导。”
卫致的悠悠看向她,灭了烟头。
他笑得妩媚:“哦?”是,妩媚。一个面容精致的官员,笑起来和风情万种的婊子一样,谁知道他平时怎么和那些女官员打交道的呢?
“我们这般纯洁的夫妻关系,你认为上面能查出什么来?”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江晚月觉得和卫致这种人,多呆一秒都窒息。她起身,连招呼都不打就往门口走。
“市面上最近有一大批民国时期的颜料被人买断,而买的人呢,是张大为先生的亲属。”
她就像被施了咒术一般,定在原地,再也走不动了。
“马前进老先生,张大为先生的闭门弟子,张先生一辈子未收其它弟子,将毕生所学师传于他。托我可爱的妻子的福,我曾经亲眼见识过马先生模仿张先生的真迹,两幅画,难辨真假,如出一人。”
话说到这里,江晚月什么都明白了。
“最近香港黑市的拍卖会上,张先生的真迹被拍到了两千万。而刚刚好,张先生的孙子在澳门赌博欠的债,全还清了。”
只是只言片语,江晚月就对事情的脉络,猜了个大概。
立马返回坐下,压着怒意,气师父糊涂,又不能再卫致面前表现出来。
她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道:“我师祖的画,市值如此,有何稀奇?”
江晚月很清楚,张师祖的画,早就在市面上绝版了。那些收藏家都是人精,不可能现在把张先生的画拿出来卖。
据她所知,拜那个败家玩意儿所赐,他为了抵债,把师祖的画全都卖出去了,到如今除了师父收藏的那副《千山万景图》和她收藏的《未央秋》,张家人自己手上都没有师祖的画了。如今哪里有能流通市场的真迹?
要不是师父从那败坏祖宗的手里把师祖的印玺都花高价买了回来,现在八成是也到黑市上流通了。
“倒是不稀奇,稀奇的是,拍的是《春意盎然图》。不管专家怎么鉴定,笔法印戳,都是真迹,和陈霍楠先生收藏的那幅一模一样。”
他像是能读懂她的想法,又补充道:“据我所知《春意盎然图》,早在十年前,就被陈先生买了回去收藏。陈霍楠先生,可是香港的大实业家,应该不屑于这两千万吧?”
“我师祖可不止画了一副《春意盎然图》。”她微笑着回应。
“对于其它人来说,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我的妻子,你和我都清楚,张先生在生,只画了一副《春意盎然图》。”
“卫致!”江晚月站起来。
卫致微微仰头,眼中尽是胸有成竹的算计:“想必你也知道,巡视组下来了,中央针对文化的指导文件派到了省纪委,又刚刚好,我们市,是文化圈艺术家们的聚集地,纪委准备从a市的书画圈查起。而书画圈,又是以你师父为代表,而这个时候,又出了黑市的事儿,你说,巧不巧?”
她脸色一白:“你不是也说了吗?我师父和师祖的手笔如出一人,专家鉴定,都是真迹,怎么也查不到我师父头上!”
“所以你承认了,果然是你师父仿?”
“卫致,你这个小人!我什么时候说是我师父仿的!你…”该死!他在给他设圈套。
卫致笑得明媚,面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江晚月,悠闲地冲洗起了茶具,怡然自得地煮起了茶。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之下,他依旧目空一切,透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松弛感。
她这才回神,自己害了师父,她抽空了浑身的戾气,咬着牙,握着拳,不停地和自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让师父出事,不能让艺廊毁在自己手里。
她挤出笑,朝卫致微微鞠了一躬:“领导,对不起,刚刚是我失言了。我怎么能在领导面前,对领导大呼小叫呢~我师父和我的艺廊,都得仰仗您和书记的指导啊!”
迟迟不见回音。
江晚月咬牙直起背脊,看向他。
卫致的脸上,再不见虚伪的笑意,他如同一个冷漠的看客,静静地看她屈居人下的卑微。
她不知道这些卑劣的政客,会不会不择手段,或许此时此刻,卫致正在录音,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蠢,她怎么能够得罪卫致?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能在他面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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