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管是高中还是现在,外界都有一些声音告诉她,这是一个危险的人,你最好减少接触。
可是现实里,他会耐心地陪她下围棋、会嘴硬心软、会毫无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他会是装的吗?
她该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眼睛?
脑子一片混乱,舒杳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落地窗拉开了一条缝,不断有海风透进来,舒杳走过去关上,拉窗帘的时候,却隐约看到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那儿。
她其实看不清那人的脸,可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就是沉野。
为什么大半夜坐海边?
难不成,他还是被沉炀来的事情影响心情了?
她犹豫片刻,从行李箱里拿了一件薄外套穿上,快步出了房间。
夏夜的海风有点闷,海浪声此起彼伏。
夜空中繁星璀璨,像笼罩着一张星幕,是在繁华的大都市里,很少能看到的画面。
但此刻舒杳没有心情欣赏这些。
她微喘着跑到他身边,长发在晚风的吹拂下变得有些凌乱。
“你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来海边啊?”
沉野看到她来,像是有点惊讶,语气倒是轻松,听不出有任何不悦。
“睡不着。”
舒杳欲言又止,本想和他说刚才遇到他哥的事情,但想想又作罢。
她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事情,同样的,她也不喜欢探听别人的事情。
万一一问,戳到他的痛处,又或者挑起什么争端就不好了。
她低声安慰他:“你要是不开心,可以和我说说的。”
“为什么觉得我不开心?”
“就是感觉。”
沉野手里抓着一把沙子,松开后,沙子从五指缝隙间缓缓流下,连带着他的语调,好像也放慢了节奏:“不是看过我不开心的时候吗?是现在这样吗?”
舒杳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指什么。
七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个下着雨的小巷口。
那个满身戾气、雨水满身的少年。
应该,就是他不开心的样子吧?
舒杳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放松了一些:“那你为什么睡不着?”
“理由——”沉野的双手反撑在身后,姿态悠闲,显得有些神秘,“暂时不能说给你听。”
“好吧。”舒杳不是一个爱寻根究底的人,他不想说,那就算了。
舒杳转身在他身边坐下,借着月色,和路边昏黄的灯光,开始有样学样地玩起了沙子。
和沉野接触得多了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做了很多,以前的她根本不可能,也不觉得会有兴趣去做的事情。
比如之前去电玩城打地鼠。
比如现在大半夜的,在沙滩上堆沙子。
但是不得不说,这些看起来幼稚的小事,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压力尽消。
城堡慢慢被堆起了一个底,舒杳突然感觉到外套领口被人扯了扯。
她抬起头,听到沉野淡淡提了一句:
“有风,衣服穿穿好。”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的环境太过安谧,连带着沉野,似乎也比平时温柔多了。
舒杳把外套扣子扣上,继续堆城堡,但毕竟是第一次,舒杳手下的城堡妥妥堪称豆腐渣工程,不是这边松了,就是那边摇摇欲坠。
沉野没有嫌她幼稚,反而伸出手,帮她加固了脆弱的一角。
一左一右,两只手无名指上的素戒,在月光下交相映衬,格外夺目。
不知过了多久,沉野问她要不要回去,舒杳却毫无困意。
她抬头看了眼月色,突发奇想:“沉野,你看过海边的日出吗?”
“想看?”
“嗯。”舒杳说,“因为我没有看过,高考结束的时候,我本来想去看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最后没去。”
“但距离日出,还有三个小时。”沉野问,“想看电影吗?”
“好啊。”舒杳正想掏出手机,却见沉野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海滩上突然出现了几个提着大包小包的男人。
他们的动作很迅速,不到二十分钟,便在海边搭建起了一块幕布。
舒杳看得一愣一愣。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和这些有钱人拼了。
由于有房间里的心理阴影,这一次,舒杳没有选择爱情片。
他们看的是《楚门的世界》。
舒杳其实看过这部电影,但那次看的时候,还是高中,学校组织的活动,觉得挺好玩的,看完也就过去了。
随着年岁渐长,现在第二次看,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她突然觉得,和她一样的很多人,何尝不是被掌控欲强烈的父母,用所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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