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穗,伸手把那旧穗子解了下来,换上自己手中那枚,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自作主张。
“津哥,你这剑穗用了多少年啦?我给你换个新的好不好?”
薄野津没阻拦。片刻,那莹白的玉坠悬在剑柄末端,兀自轻轻摇晃,看着看着就让人觉得有点孤单,让人觉得它仿佛本来该和另外一枚玉坠撞在一起,发出清凌凌的响声的。
这白玉剑穗还是之前他第一次来京洲城时,被渡灵灯拉出去逛集市时买的,一对儿,为了图打折直接都买下了,最后也没像那摊主说的,自己一个人系两枚剑穗,不过卿晏那时候也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自己会把这枚剑穗送给某个人。
“这是一对的,”卿晏主动说,“我的剑上也有一枚。”
他说完,突然想起,他们的剑也是一对的,北云大师告诉过他,这是一对鸳鸯剑,如今剑穗也是一对的,真是般配极了。
“这个东西也不值钱,我当时随便买的,你喜欢吗?”卿晏问,“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下次有空我再给你换一个。”
那枚旧剑穗用了万年了,磨损也是正常,薄野津也没在意,没想着要换。望着那枚崭新的白玉剑穗,他弯唇笑了。
“为什么给我这个?”
他音色语气仍然淡淡的,却透着点明知故问的狡黠意味。
卿晏道:“我不是还没赢得仙门大比的魁首吗?你先收下这个,就算是答应我了啊。”
修真界似乎只有结婚这个步骤,没有订婚的步骤,卿晏现在又没有父母主持什么娃娃亲了,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在我来娶你之前,如果有别人也对你有意,你不能跟别人走啊。”卿晏自己不觉得这次拿不到第一,再来一次又一次,这有什么,但对要求别人等着他来说,确实久了点,忍不住先跟对方约定好。
“除了你,”薄野津笑了笑,气定神闲道,“没有旁的人想要娶我。”
他这话的原意可能是说没有人敢跟神君提亲,但卿晏的脑回路莫名拐了个弯,想到了白天道史课上那修士言之凿凿的诋毁。
原来神君也不是白璧无瑕——纵使是一块白璧,也保不住有人往上泼脏水。
卿晏觉得,连自己都能听到这种话,那么津哥更该是早就不知听过多少次了,大约早习惯了,但他就是替他委屈。
“那是他们没有眼光。”卿晏张手抱住薄野津的腰,轻声哄道,“你现在有我啦。”
薄野津有一瞬间的怔然,顿了顿,他低下头,埋首于卿晏漆黑柔顺的发丝,闻到他领口处沾染的、后颈腺体散发出的一点甜味。
“嗯。”他淡淡道,“我有你了。”
事实证明,谈恋爱确实影响学习,津哥一来,他哪儿有心思继续看书?夜也愈深了,最终,卿晏只借了两本剑谱,两人便一同离开了书阁。
卿晏一回去,就看到了渡灵灯的臭脸。卿晏还没问,她就先大声说:“你还说不是去找他的!”
卿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莫名其妙道:“我确实不是去找津哥的,是他来找我的。不是你告诉他我在书阁的么?”
渡灵灯噎了一下。
她是不想说,可是尊神灵力威压在那摆着,她能不说么?
还没完全接受后妈的熊孩子发现自己说不过,只好气呼呼地飞进了内帷,生闷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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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仍是道史课。
天刹盟的人改了课程安排,将道史调到了前面,便索性让这课程一口气全讲完,因此,一连几天,全是道史课。这对于大部分把道史当水课的修士们来说,无异于是放假。
第一日讲过了洪荒时代的各位神灵的生平,第二日便开始讲修真界的各大仙门的发家史了。那位老天师很显然有了一夜时间准备,不再照本宣科了,底下的修士们也不似昨日睡倒一片了。
这其中也有教学方式的改变的原因。
洪荒时代的各位神灵大多都已作古,唯一剩下的那位,也早已隐居避世,现如今的年轻修士们并不熟悉,只是从纸上读过他们的故事。但各大仙门的历史就不一样了。
在座的修士们大多出身名门,那些仙门发家历史便是他们自家的故事,老天师便抛了累赘书册,直接让在座的修士们自己介绍自家仙门的历史,这大大提高了课堂参与度,道院里气氛活跃了不少,修士们说起自家仙门历史,那叫一个如数家珍。
今日卿晏倒没昨天那么专心了,他现在像个准备迎娶白富美的穷小子,反正他现在是个散修,不用发言,也对那些仙门不感兴趣,便用功地在底下开小差,认真读着昨日从书阁中借来的剑谱。
修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发言,以他们说为主,有缺漏的地方,老天师才悠悠甩着拂尘补充一句。
卿晏虽然心思不在这上头,还是留了一只耳朵,心不在焉地听着。
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看见前头一位修士道:“在下孙青阳,出身于北海玄音观,家父乃是观主孙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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