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镇北侯与侯夫人皆已仙逝,葬在京城。
“正是,带玉姐儿回去看看,也有好些年没回去了,我也想亲去祭拜一下爹娘。”说到这儿,顾先生情绪不由有些低沉。
当年为了她,父亲和母亲实在是操心了不少。
“那现任镇北侯?”虞念看向顾先生小心道。
倒是顾先生抬眸见着虞念这般小心的模样,笑了下道:“那是我养兄。”
“父亲与母亲甚为恩爱,母亲生我时难产,养了好久才养过来,只是被太医诊断,无法再孕。”
“母亲一直挂着这事,甚为忧思。”
“还曾想给父亲纳上一门妾室,为顾家传宗接代。”
“只是我父亲得知此事后却是勃然大怒,半个月都没理我母亲。”
“后来消了气,才道是不会纳妾。”
“只是母亲一直为这事儿挂怀,父亲看在眼里。”
“那次父亲出征,其副将战死,家中只留一寡母幼儿。”
“便托孤于父亲,父亲便收养了那个孩子为养子。”
“也就是我的养兄。”
通过顾先生的诉说,虞念倒是明白了些。
只是……她还是有些想不通,身为顾侯之女,顾先生又怎会离开京城?
听其谈论起其养兄,也能看出其兄妹关系还是不错的样子。
“念念大概不解我身为顾侯之女,如何会带了玉姐儿出现在这临川吧?”顾先生看向虞念了然笑道。
虞念一怔,她应该没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吧?
虞念抬眸看向顾先生,便见其笑了笑接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很烂俗的一个故事。”
“当年我及笄后,父母便四处张罗起我的婚事来,可谓是千挑万选,只盼着能给我找个处处合心意的夫婿来。”
“不求那人门第有多高,只求那人能待我好便是。”
“我从小看在眼里的便是父亲与母亲之间绝无旁人的感情,又兼之见惯了与我同龄的小姐妹家中嫡庶间的纷争,自然也不会有高嫁的心思。”
“正巧,那年新科进士打马游街,我被小姐妹们拉着一起去看,一眼便相中了那高坐于马上,玉树临风的新科探花。”
“父亲看我想法坚定,便去打听那人的底细。”
“打听出了那人家境清白,也并无许亲,便也就同意了这事儿。”
“那人学识不错又兼之有一副好相貌,自是打着让人榜下捉婿的想法,这下被父亲看中,自是喜不自胜。”
“还向父亲保证,不会纳妾,此生只我一人,我自是当了真,满心欢喜。”
“可……说来可笑,这份保证只维持了三年。”
“我那时性子远不如现在平和,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既负我,我便不会妥协。”
“这种事儿,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接着是无数次。”
“后来我与其合离后,便发现有了身孕。”
“母亲劝我把孩子打掉,以我们家的家世,再找个好人家再嫁也不难。”
“可是……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世上如我父亲那般的男子,毕竟少见,即便是再嫁又如何?也许还是一样,也许比现在还不如。”
“后来母亲见我想法坚定,劝不动我,便也放弃了。”
“再后来,我便生下了玉儿姐。”
“再之后,便是父亲母亲相继离世。”
“后来,我便带着玉姐儿离开了京城,在这临川定居,再后来,闲来无事,便当了你们姐妹几个的先生。”
“跟你说完,倒像是放下了什么,反倒轻松。”顾先生说完看向虞念笑了笑。
虞念听完,颇有些感叹,不由看向顾先生道:“我倒是羡慕顾先生这般拿得起、放得下。”
“好了,我们就不说这些旧事了。”顾先生刚刚也是有感而发,很快便收拾好情绪。
“嗯,那顾先生返京前跟我说一声,到时我去给顾先生和玉姐儿送行。”虞念看向顾先生笑道。
见顾先生点头,虞念笑了笑,然后跟顾先生一起看向这会儿正在院子里逗着雪团子玩的玉姐儿。
这个年纪,无忧无虑,还真是让人羡慕。
……
因婚期提前,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虞念出嫁的前一晚。
待送走自家阿娘后,虞念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出神。
明天她便要嫁人了,这可还真是两世头一回儿。
便是平日里再淡定,她也没忍住今晚大脑自个儿的胡思乱想。
难道她这是婚前恐惧症?
虞念没睡着翻了个身,数羊数到数都数岔了,结果她却反而越来越精神了。
看着窗外的一轮圆月,虞念不得不承认,她失眠了。
她一向睡眠质量极好,这失眠却还是头一回儿,明明明日还要早起,明明明日可预想的累,她却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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