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迟低下了头, 没有再说旁的,阿史那烈在旁边小坐了一会儿,下边的仆人便来禀告说二王子打了胜仗回来。
阿史那烈听说后便匆匆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 阿史那依又来了, 这次她带来了一件华美的衣裳,告诉温迟迟晚些时候王宫内要举办庆功宴,她要以贵宾的身份出席。
温迟迟默了一会儿,便以腹痛为由搪塞了过去,阿史那依看着的脸色不像作伪,便担忧地跑了出去。
没多久,阿史那烈便带着太医过来了, 太医给温迟迟把了脉,又沉吟了好一会儿, 开了副方子,给女仆带下去熬了药,看着温迟迟喝了下去。
阿史那烈道:“你将来会是我的王妃, 此次庆功宴, 王城内有头有脸的勋贵都会出席,正是你露面的好时候, 你必须得去。”
温迟迟见着阿史那烈语气坚决,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由着王宫里的女仆伺候沐浴上妆, 收拾停当了才由阿史那烈带着走了出去。
傍晚, 天色将黑未黑, 天边的晚霞将苍穹渲染成一片紫红, 与紫霞相接便是园圃里繁茂的紫罗兰与火红的天竺葵, 团团簇簇, 色调浓烈。
有风穿过王廷的长廊,侍女手中捧着纯粹的琉璃盏,里头置着散发着纯白细腻的羊乳,入鼻的便是一阵奶香味。
温迟迟被阿史那烈带到了席上,突厥人都五官立挺,眼睛深邃,而温迟迟柔和婉约,身上有一股汉人女子典型的仪态气质,温迟迟留意到有很多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老可汗与可敦坐在上首,见着人到齐了,笑眯眯地让二王子阿史那翰当真众人的面述职。
阿史那翰从下首走了上去,深深地朝温迟迟那儿看了一眼,而后用着极其张狂的语气将这一战的经过与掠夺过来的金银珠宝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遭,旁边有内侍译成汉语,与阿史那翰的声音一道传来。
温迟迟垂首,静静地看着桌上鲜艳的葡萄,她并不是很能听得懂战策,却从阿史那翰极力神化突厥战士的口吻中听出了嘲讽汉人打仗草率仓促,胆小懦弱的意思。
这一战,似乎打得很是容易。突厥人也胜的很是容易。
那么,这就是阿史那氏捉她过来的用意吗?
阿史那翰刚说完,阿史那烈便站起来敬了阿史那翰一杯酒,“二弟,这一站你打得极漂亮,大哥敬你!”
阿史那翰颔首,眼睛略过温迟迟,接过宫人递上来的酒盏,含笑回敬了阿史那烈。
老可汗目光落在了阿史那翰身上,挥手道了句“赏”。
他又看着阿史那烈,语重心长地道:“翰儿正是在你的统治与领导下才能如此出色,将来你做可汗,便要善用人才与勇士,才能使山河永固。”
阿史那烈爽朗地笑了笑,应了下去,老可汗与可敦复又赏了阿史那烈与温迟迟。
阿史那翰回到了座上,用饭的兴致不那么高,往温迟迟方向瞥了两眼,散席后,便到了单于於氏的王宫中。
室内焚了香,单于於氏袅袅娜娜地靠在躺椅上,见着阿史那翰过来,问道:“你父王当真同意那个汉人女子做大王妃了?”
“那个汉人女子是二嫁妇,”阿史那翰向单于於氏行了礼,落座后道,“是汉人宰相的宠妾,父王将她捉来就是为了逼迫汉人退兵,大哥看上她,父王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心爱的儿子去了。”
单于於氏哼哼地冷笑了两声,“他倒不记得到底是哪个儿子为他的子民在战场上流血卖命。”
“为着一个女人,汉人不会退兵降服,这原本只是缓兵之计,但大宋退兵了,说明这是个有用的女人,有用的女人不能落在大哥手上,否则汉人便会簇拥大哥坐上王位。”阿史那翰倒了杯葡萄液酒递给了单于於氏,低声道,“大朔宰相给我来了一封信。”
单于於氏惊了一瞬,连忙屏退跟在身边伺候的人,“你怎可与汉人私通信件”单于於氏顿了顿,还是道:“你父王疑心重,此事一旦被他发现,为着他的大儿子的王权稳固,定然不会轻饶你。”
阿史那翰笑道:“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为着将来大哥位置坐得稳,父王也不会轻饶我。当初他不就弑了父兄的么?他向来不喜欢能力出众,会对他造成威胁的人,所以他宁愿选空有一身力气的大哥,也不会选我。”
单于於氏轻轻抿了一口水晶杯盏里头的葡萄酒,喉头滚动,像是下了决心,对阿史那翰道,“单于氏手上亦有兵权,你可给你外祖去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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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迟迟一连在突厥王宫内待了数日,每日只有阿史那依过来同她说一会儿话,日子才不算那样无趣。
许是温迟迟面相和善,性子好,即便温迟迟话不多,阿史那依都很喜欢同她待在一块,她看着温迟迟喂池中的鱼,托腮道:“听宫人说你嫁过人了。”
“嗯。”温迟迟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喂鱼。
“那你就是有心上人了?”阿史那依惊道,“有心上人是什么样的滋味?是不是那种相思入骨,摧人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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