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需要在下帮助?”
既然知道她的身份,想必就是玄灵宗的弟子了。
司云落略略颔首,以礼相待,说话也极为客气:“这位仙友,可否搭把手,帮忙除了这难缠的骷髅鬼手?”
那人以扇骨支颐,认真地想了一想。
“不行。”
司云落:“多谢……啊?”
是她幻听了吗?原来玄灵宗内净是些见死不救的冷血之人?
司云落忽然开始担心自己未来的社交关系。
那人对于她的反应并不意外,闲闲一笑,以折扇半掩面容,从容答道:“并非在下不愿相帮,而是实在才疏学浅,做不来这等除魔的事情。”
言外之意便是,他修为低微,这种事别指望他。
司云落收获了今夜的第二次震撼。
所以玄灵宗派了一个不会动武的人来裁决她和慕星衍的胜负?这种事情不要啊!
那人特意顿了一下,似是看出了她的嫌弃,继续道:“但是在下倒还有些别的本事。”
“比如?”
“比如逃跑。”
司云落终于明白,原来这神鬼莫测的身法是逃跑练出来的。
她几乎难以维持礼貌的假笑,那人却忽然从树上跃下,落到她的身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
“司姑娘为何不跑?”
司云落努力不让自己的白眼翻得太过明显,答道:“跑不动。”
那人微微蹙起了眉,在发现她的伤势以后,掌心腾起暖黄色的光点,像漂浮在半空的萤火虫,尽数没入了她的伤处。
司云落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果然不似先前那般疼痛,正想道谢,却被那人笑眯眯地挡了回来。
“啊,忘了自我介绍呢,在下闻既白,以后就是姑娘的救命恩人了。”
咱就是说,好像也没到救命这么严重的程度……吧?
司云落立刻歇了道谢的心思,闻既白却忽然发现了什么,拉扯着她的衣袖,兴奋地喊道:“司姑娘,快看天上!”
“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快放手!”
司云落试图将衣袖从他手中解放出来,结果毫无意外的失败了,只能不情不愿地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有什么好看的,总不能是个人吧……我去!还真是个人!”
来人着一身墨色衣裳,在这夜色里本应是黯淡无光的,被灼灼的火光一衬,却无端显出一种温和俊逸的气质来。
他手持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势飒沓如流星,正在身前比出剑诀,试图打开慕星衍设下的阵法屏障。
闻既白挥着手站了起来,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大师兄!”
大师兄?等等,大师兄?!
这下轮到司云落扯着闻既白的衣角,急切地问他:“那就是岑如默?”
仙门的世家子弟,无人不晓岑如默的大名。其人虽是身世坎坷的孤儿,却是迄今为止唯一的麒麟血脉,故而被玄灵宗掌门收为首徒。
而他也的确天资过人,展现出了血脉中不同寻常的天赋,弱冠之年便已于剑道一途声名鹊起,是世家子弟们争先效仿的对象。
若是由岑如默前来裁决,司云落便心服口服了,况且有他在的话,今日之危局便可悉数化解,无需担心。
如果不是慕星衍不识好歹的话。
少年衣袂翻飞,并指掐诀,意欲抢在岑如默之前出手。
“我的事,不需要不相干的人插手!”
出乎司云落意料的是,岑如默从善如流,竟然听了慕星衍的话,就果断撤了剑势,真的作壁上观了。
连闻既白都着急起来:“师兄!你要是不管的话,不止慕公子,司姑娘和我的小命也难保啦!”
岑如默淡淡笑了,朗声道:“闻师弟,既然慕公子可以解决,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闻既白喃喃道:“完了,师兄这样说了,那就是肯定不会帮忙了。”
他眼神坚定,扶着司云落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不如我带司姑娘跑路吧!”
玄灵宗的道德底线是扑穿地心了吗……
只是两人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剑阵中央却忽然有了反应。
“三才归元,五灵肃敛,万剑归一,疾!”
罡风比之前更加猛烈,阵中的三人几乎都站立不稳,直到金色的屏障陡然破裂开来,白骨瞬间化为齑粉,随风飘摇散去。
看来今日的琅琊山,确实不缺骨头灰肥料了。
司云落刚想向前走去,却忽然感觉后心一凉,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眼前留下的最后景象,是三人一同向她所在的位置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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