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眸色冷淡:“你可以走了吗?”
云黎讷讷:“我……”她咬牙,“好人做到底,你能让大夫瞧瞧我家阿梨吗?它爪子动不了了,我怕再拖下去,它可能会没命。”
这白猫是云黎捡的,又偷偷养在院中,云父不喜欢她碰这些玩意,本想趁云黎前往宫中赴宴,命人打死了事。不想云黎会忽然折返回府,又从护院手中夺回,换上小厮长袍翻墙出府。
“阿梨很机灵的,若非那些畜生……”云黎眼中泛泪,“阿梨是踩上捕兽夹,才被他们抓住的。”
小白猫似乎察觉到主人的低落,喵呜喵呜好几声,窝在云黎怀里叫唤。
宋令枝心中柔和一瞬,只对猫,不对云黎。
她点头:“可以。”
云黎眉开眼笑:“真的,那我们……”
宋令枝面不改色:“猫留下,你离开。”
云黎唇角笑意僵滞,须臾,又怏怏不乐低眸,盯着怀里的白猫半晌:“这样也好。”
她恋恋不舍将阿梨塞到宋令枝怀里,“阿梨很乖的,它不会乱咬人……”
小白猫以为云黎要将它送人,粉嫩爪子紧紧揪着云黎的长袍。云黎好说歹说,它也不肯松开,只喵呜喵呜乱叫。
宋令枝皱眉:“罢了,你随我们一起下去。”
云黎:“可是外面那些……”
宋令枝朝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了然,自身后的矮柜翻出一身碧霞色宝相花纹锦衣,她轻声:“这是我们家姑娘新做的衣衫,不曾穿过。”
那些护院只顾着找青灰小厮的身影,哪里想得着云黎会换回女子衣裙。
云黎喜笑颜开:“多谢姐姐。”
宋令枝猛地回首:“谁是你姐姐?”
云黎从善如流:“哦,多谢妹妹。”
……
云府人仰马翻,满府上下乱成一团,云父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妻子破口大骂:“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都是平日你惯的她!今日皇后娘娘设宴,我看你如何和她交代!”
云氏泣不成声,双眼泪如雨下:“这能怪我吗,她好好的养只猫儿,哪里碍你的眼了?若非你自作主张要打死那猫儿,我儿怎会跑了!”
云氏双手握拳,如雨点砸向云父胸膛,末了又捏着丝帕拭泪:“罢了,我入宫向皇后娘娘请罪就是了,就说黎儿中了暑溽之气,见不得人。皇后娘娘仁善,应当不会怪罪的。”
……
坤宁宫香烟缭绕,筵开芙蓉,花团锦簇。
一众宫人锦衣华服,云堆翠髻。
皇后娘娘高坐在上首,凤眸半眯:“……病了?”
云氏屈膝福身:“是,小女昨日中了暑溽之气,今日实在起不来身,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皇后莞尔一笑:“云夫人言重了,本宫岂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
说着,又抬手唤侍女上前,“前儿陛下送来的血燕可还在,给云姑娘送去。”
云氏连声谢恩,又福身谢恩。
尚未开宴,园中丝竹悦耳,细乐声喧。
皇后左右张望:“可曾见到砚儿了,这孩子,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侍女笑言:“殿下许是还在陛下那……”
一语未落,忽听院外太监的通传声,侍女眉眼弯弯,“殿下和娘娘果真是母子连心,娘娘才念着殿下,殿下就到了。”
缂丝屏风后转出一道颀长身影,皇后喜不自胜:“砚儿,快到母后身边来。”
国舅爷出事后,皇后还不曾找过自己。
沈砚不动声色抬眸:“母后今日宣我入宫,是为了赏花?”
皇后捂唇笑:“一来是为了赏花,二来呢,前儿你不是说想让母后帮你物色妃子吗,你瞧瞧这园中,可有中意的?若是有,尽管告诉母后。”
沈砚不冷不淡应了一声,垂首轻抿一口热茶。
皇后目光久久停留在沈砚脸上,少顷,方开口:“三呢……”
沈砚从茶杯后抬起眸子。
皇后嗔怪瞪他一眼:“说来这事也是你的不是。”
皇后气不打一处,“你如今也大了,怎的行事还如此莽撞,你舅舅再怎样,终归是你舅舅,你怎能……”
皇后双眼泛起泪珠,滚滚落下,她拿丝帕拭泪,“你舅舅入宫的时候,母后差点吓死。他那手指都……”
一想起那一日胞弟血淋淋的断指,皇后忍不住干呕。
侍女忙上前,为皇后顺气。
皇后抬手,热泪盈眶:“那还是在大街上,你让他的颜面往哪放?”
沈砚面色淡淡,无动于衷放下茶盏:“那……母后想如何?”
皇后啜泣声渐歇:“他是你舅舅,是你的长辈,赔礼道歉自然是应当的。还有,这事说到底,也就为着一个丫头。”
皇后双眉紧紧皱着,难掩对宋令枝的厌恶嫌弃,“为一个小丫头片子闹得人尽皆知,实在不妥,那丫头的名声如今也不好,留在你身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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