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他们找到是迟早的事情,但乔璟还是觉得这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陈岁淮他们动作也太快了。
他还没有做好面对陈岁淮质问的准备,也不觉得自己已经整理清楚感情,能将先前的依赖与爱意切个干净。
别说彻底告别过去了,他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却好像只会愈发思念与陈岁淮相处的每一天。
如今乔璟学会的生活技巧越来越多,遇到了什么困难也不会再想着找别人帮忙,而是首先思考自己要如何解决。
可这并不耽搁乔璟在内心反复地想,如果陈岁淮在就好了。
生火的时候想,洗衣服的时候想,白日里看孩子们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时候想,夜里孤枕难眠的时候也想……
于是此刻的乔璟更不想面对陈岁淮了。
可是……如果陈岁淮只是要来质问他的存在,将心中的苦闷发泄到他身上——就像梦中那样,又为什么要带上物资看望孩子们,还把功劳算在他头上呢?
乔璟原地徘徊两步,硬着头皮往校长指的地方走去。
不管怎么样,总得出去见见他们的。
逃避这么久,已经是他偷来的时间了。不
*
乔璟觉得陈岁淮他们找来的时间太快,可在陈岁淮眼里,他简直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去找乔璟。
纪澜的记忆力一向很优秀,在知道乔璟离开以后立刻列出了前世他跟踪乔璟去过的所有山区的村落。
“他跑了这么多地方。”陈岁淮说,“奔波来奔波去,得多辛苦啊。”
“陈哥在山村里待过,应该知道在那些地方推行教育其实很不容易的。许多家长觉得读书没什么用,孩子到了一定年龄还去上学就意味着家里少了劳动力,更别说放年轻人出远门了。”
于是无知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把一个又一个的少年灵魂禁锢在泥泞里。
直到有那么一代人觉悟出什么,用尽浑身力气或是自己,或是供自己的孩子挣扎着逃离出去。
走出去的人几乎不再回乡,于是又开始了一轮死循环。
“现在不及很多年后,网络普及得全面,要让他们看到外面的世界来拓宽眼界还太难了。”纪澜说,“所以乔哥只能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一旦遭受到排斥,或者再没什么能帮的时候,就会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他加入的组织会专门帮忙对接这种需要支教的村落。”
陈岁淮点头:“司一柠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纪澜推了推眼镜:“她应该是知道乔璟下落的,但口风很紧——和上辈子一样。而且非常敏锐,一感觉到我在探听什么就立刻什么都不回复了。”
意识到陈岁淮打算说什么,纪澜直接拒绝:“陈哥饶了我吧,她最近都不太搭理我了,我哪里还敢拐弯抹角问。”
“……那我们从哪里做起,你上辈子都怎么跟踪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上一世不管是纪澜还是陈岁淮,使唤得动的人很多,手里资源也数不胜数。找个人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随口吩咐下去再给点好处,就有层出不穷的消息传上来。
这会儿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陈岁淮指着纸上的地名说:“你是按时间顺序写的吗?算了,也无所谓是不是吧,一个个找过去,总归能有线索。”
这粗暴的计划听着容易,可实际做起来,身前总是拦着万般困难。
梗在陈岁淮心头最大的阻碍,其实更在于他每一次满怀期待走进一个村落,却并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乔璟来过的消息时,那种沉重得几乎能把他吞噬掉的无力与失望感。
“乔璟加入的支教团队对接的山区一共就这么几个,总归能找到的,说不定下一个目的地就是我们此行的终点了。”纪澜这样给他打气道。
一开始被陈岁淮拽出来的时候,要说他心里全无抱怨是不可能的。可是跟在陈岁淮身后,看着他一次次打起精神又陷入迷茫,很难做到完全地旁观。更不要提他本来就对乔璟有些愧疚的。
“可是……已经是夏天了。”
夏末多山洪,陈岁淮很难控制自己不多想。
纪澜在陈岁淮身边击掌三下,惊得陈岁淮皱眉躲开:“你干什么?”
“我们那儿的风俗,快照着我做,拍三下手然后说‘呸呸呸’。”纪澜一脸认真,“小孩子无意说了不吉利的话,大人就会让这样做,说过的话才不会被神鬼当真。”
陈岁淮表情十分扭曲地看着纪澜,像是十分嫌弃他口中那极其不唯物主义、一听就是糊弄傻子的“风俗”。
可是过了几秒钟,他撇开头避开纪澜的视线,满脸不情不愿地照做了一回。
所以陈岁淮找到这个村庄的时候,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为了能减少自己的失落感,可以迅速打起精神前往下一个村落,他甚至预先给自己预设好此行定会扑空的准备。
可这一回与从前每一次都不一样。村民与几个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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