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的时候十分真诚,没想到之后的十几年里并没有帮到纪澜什么,反倒是后来纪澜又帮着她解决了一大难题。
其实上一世陈岁淮离去以后,纪澜一直活到很大岁数才寿终正寝,重新回到了高二时期。
“挺羡慕的。”陈岁淮知道后又酸又阴阳地说,“儿孙满堂的感觉怎么样?”
纪澜叹了口气:“无子无女,这辈子继续努力。”
“……?”
“因为她根本不是自愿嫁给我的。”
只是司家长辈从来控制欲强,在他们看来司一柠重回“正轨”都是他们当初锲而不舍的说教致使她服软,所以当他们又有愿望在司一柠身上得不到满足的时候,这逼迫女儿认输的想法就卷土重来。
在司一柠三十三岁的那一年,他们就频繁地催促她结婚生子。
女儿有自己的事业叫他们脸上十分有光,可司家那么大的家业总得有人继承吧?作为父母,他们愿意在最大范围里给自己孩子“自由”已经非常宽容前卫了,但孩子年龄和阅历都到了一定程度,回国找个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富二代强强联手,他们很快就能退休抱上孙子孙女,家里的企业也可以交给女儿女婿管理,一举两得,再好不过。
毕竟女儿已经过了最佳生育年龄,再等两年想生都要生不出了。
起初他们只是絮叨几声,这些年司一柠和家里的关系好不容易修复了些,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又忙不过来,就懒得与他们起冲突,敷衍两句草草结束。
可父母又不是傻子,催了一年半载不起效,司家长辈很快就更新了手段,叫来七大姑八大姨轮番施压不算,后来司一柠父母直接买了机票去美国找她,拉着司一柠去赴华人联谊会。
也许是上了年纪,从前一些要紧的面子、事业、自己的生活,都会在“天伦之乐”四个字面前黯然失色。到了最后生了重病活不了几年,看到旧友又有了孙子自己抑郁得想自杀这样的幌子也都被搬出来,用在让司一柠听话结婚生子这件事上。
发现司一柠对生孩子这件事十分抗拒后,他们又打算让她先把结婚对象敲定下来,觉得女人一旦结了婚就会因为婆家的要求改变心意想生小孩,那个时候再提抱孙子的事情也来得及,事情总要一步步来。
司一柠被逼得从一个城市relocate到另一个城市,又从国外逃窜回国内,可irene就是司家独女的事早就被她爸妈宣传得人尽皆知,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很难再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新塑造不受任何人控制、只属于自己的身份。
最关键的是,她不年轻了。
试错的成本逐年递增,而司一柠也已经没有十几二十岁那一条路走到黑,非要和爸妈拍板到底的勇气。
“他们年纪大了,虽然有些话说得太伤人心,但确实这样有精力和你‘斗’的年数不多了,相信你也是因为这点才不舍得把关系割裂开来,反抗到底吧。”
在国内“偶遇”司一柠的时候,纪澜邀请她去咖啡馆小坐聊一聊,这样说到。
司一柠有些尴尬:“看来我爸妈的举动s市也传开了啊……她们该不会见人就发我简历帮我征婚吧。”
“没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了。”纪澜说。
也就有那么五六七八个中间人拐着弯来打探过陈岁淮的结婚意愿,被他替陈岁淮拒绝后媒婆一扭头又问起他自己的情况来。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司一柠没意义地搅动着咖啡棒,愁道:“随便吧,假装出柜,网上找个背景干净好拿捏的人付点钱和他假结婚,到时候编个谎言赖别人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不生孩子……都考虑过,看缘分定吧。”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司一柠愕然:“你没有生育能力?”
纪澜:“……”
他艰难地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说:“可以有。”
司一柠爆笑。
纪澜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清了下嗓子,重新试着给自己拉票:“陈岁淮一走了之丢下乔氏这摊烂摊子给我,其实我挺难办的。”
“一方面我手里能有决定乔氏生死的所有机密,是掌舵的唯一人选,可另一方面我并不擅长做决策。”
“你很擅长,我一直在关注你。”
“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吧。我们假结婚,我帮你应付家里的琐事,你来帮我掌这个舵。”
“到时候乔氏的资料和机密在你手里,你也不用怕我不好拿捏,做出对你不好的事情。”
陈岁淮听完纪澜简单地复述了下他死后乔氏和纪澜的归属为题,撇了撇嘴,冷笑道:“挺好,背着我把乔氏送给了我昔日最大的死对头,你完了纪澜。”
纪澜笑道:“但结果还算不错,我走的时候乔氏成了国内最著名的企业,渗透到数亿人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也算对得起当初乔璟所托了吧——毕竟乔氏安安稳稳发展下去,让依托乔氏生存的人能安心过活,这不正是他的心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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