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分,夜帷穿着一身黑风衣, 打着一柄深蓝色的雨伞行色匆匆地回到医院加班。她收起伞,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用伞尖漫不经心地轻轻敲了三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楼。
靠在窗台边上的伊芙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紧抓着窗沿的手指终于松开。
夜帷暗号的意思就是, 三人都已经安全, 西尔维娅那边伤势不算严重, 不需要白夜出手。
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伊芙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寒冷。她打了两个喷嚏后迅速地关上了窗户,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体温在逐渐上升, 眼皮发重,大脑开始逐渐混沌起来。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黄昏, 那么大概率他已经不动声色地将尤里的公寓里里外外排查了个遍, 想着能不能摸索到什么重要文件了。
伊芙自认没有这个本事, 西尔维娅曾经三番五次地警告她不要做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所以这个念头只是在她的脑海中极快地闪了一下,就被迅速地抛诸脑后。
不过……作为未婚妻, 在未婚夫的公寓里正常地觅食,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对了,还要找点退烧药。
伊芙摸了摸自己越发滚烫的额头,开始像仓鼠一样翻箱倒柜。然而不知道尤里究竟是身体好到了根本不需要退烧药的程度,还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加班所以很少回到公寓……总之, 伊芙虽然找到了放药的柜子,但是却基本上一无所获。
只看到了一些处理外伤的药品,以及一包奇奇怪怪的花草茶。
伊芙万分纠结地端详着这包被喝了一半的花草茶,她虽然对各种医疗药物都有耳熟能详,但前提是它们都标注着准确的化学名称以及成分比例,对于这种内容不明的草药类她是真的不想碰……可是这个花草茶的下方写着“暖身发汗”的功效。
伊芙又看了一眼抽屉,确认不可能有其他的选项了。
虽然传言说超级难喝,但再怎么说,也是商店里正常贩卖的花草茶吧?这么冷的天气,人在生病的时候喝点热乎的总是不会有错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事后伊芙一直坚持认为这个时候的她真的脑子已经烧坏了),伊芙跑到厨房里烧了一壶开水,泡了一杯,鼓足勇气一口气喝了下去!
然后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尖锐的疼痛从额头、四肢贴着冰冷金属片的地方传来,伊芙想要拼命挣扎,却发现手脚都被束缚在钢铁铸造的手铐和脚镣之中。
这是在哪里?为什么身边这么冰凉,身后结实冷硬的金属台与她的身体之间仿佛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麻布……
传入她耳朵里的,是一个平静麻木、没有丝毫波动的声音。如果不是听到地面上有脚步声和那个声音一起由远及近,她还以为是计算机发出的电子音。
“注射evolve第五代试剂,稀释比例1:5,实验体对象9号,注射开始。”
在她的耳侧,像是有人被什么东西死死地贴住了嘴,只能发出微弱呜咽的哭求声。那个人挣扎得很厉害,相比于哭声,耳侧金属链子乱晃着敲打在实验台上的声音更为明显。
“记录开始。xxxx年7月1日,上午10:34分,注射开始,电流刺激传导中……”
伊芙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的脖颈处也被固定着,只能无声地盯着额头上方的灯光和灰扑扑的天花板。
挣扎声与哭叫声仿佛将时间拉长了几个世纪,渐渐地,隔壁的声音一点点缓慢、停顿下来,只剩下了零星的锁链晃动声。
实验台边上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了滴滴滴的警报声,最终成为了一道连绵不绝的机械电子长音。
“xxxx年7月1日,上午10:39分,注射结束。实验体9号药物耐受程度偏低……已失去所有生命体征,建议解剖后销毁。”
冷漠的声音,黑暗封闭的空间,带着滚轮的仪器一点点朝着她滑过来的声音。
“注射evolve第五代试剂,稀释比例1:5,实验体对象10号,注射开始……”
就如同死神拿着镰刀,从无数待宰的羸弱生命旁边走过,依次收割。
伊芙一下子明白这里是哪里了,这里分明就是——
……
“发烧41度了,怎么会这样?明明我带她回来的时候她发烧已经基本好了啊。”
尤里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的声音显得焦急又无奈。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啊!那么难喝的花草茶你居然把它跟药放在一起?!傻子都知道,如果要把未婚妻带回家,就算不好好收拾一下家里至少也提前将这种生化武器锁进柜子里吧!如果不是因为误喝了那个,伊芙她好好地会昏倒在客厅的地上吗?”
一个熟悉的御姐声音没带一点好气地响起……啊,想起来了,应该是,伊利亚少尉吧?
“还有!身为未婚夫,既然要出门,那为什么不把伊芙好好地扶到房间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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