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询问为啥苏姚没来接他,也没问过苏姚的情况,或者是两人相处得如何这种问题,他是一句都没有问。
反而一直在问周言安的情况,什么时候参加工作,什么时候晋升,以及家庭情况。
这一些都是比较隐私的问题,苏姚都没有先开口问过,都是他主动告诉苏姚的。
现在这个小舅子这样问,让周言安心里有些不适,不过他想着可能是比较年轻,不会与人相处,询问他的个人情况,最终也是担心他姐受委屈。
这样倒也能说得通。
周言安面色稍霁,关于他的情况,除了不能说的那部分,都详细的告诉了他。
苏建华背着一个很大的行李包,看他背着吃力,周言安就主动要帮着拿。
要是身份普通的姐夫,帮他拎包是应该的,这位姐夫可是个副团长,苏建华哪里敢,他连忙摆手,“不用了,周团长我自己来就行。”
只叫周团长而不叫姐夫,周言安忍不住内心沉吟,这是不是不满意他当姐夫啊。
苏建华以为人家位高权重,肯定更希望叫官称,这显得比较正式。当然并不知道周言安更想他喊姐夫,不然一天至少得叫个百八十遍的姐夫。
苏建华没有问苏姚为啥没来,周言安主动解释,“你姐去顺城有事,会在下午三点钟左右回来。”
苏建华跟苏姚来顺城时一样,火车上午到站。他到达兵团时,大约十点半的样子,现在也才十一点。
“我姐也真是的,中午不在家给你做饭,到处瞎跑什么!”苏建华觉得这是站在周言安的角度为他着想,他肯定觉得自己十分贴心。
“团里有食堂,不需要每天都自己做饭。”倒也不至于小舅子说了媳妇一句不是就发火,毕竟苏姚和苏建华是亲姐弟,无论怎么说,他都只是一个外人。因此周言安只是替苏姚解释了两句。
苏建华立刻点头附和,“对。”
走了一会,终于到了家属院。
看见周围构造相似的民房,苏建华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周团长和他姐的家,不会就在这里吧?
直到看见周言安十分自然地来到一个房子前,从兜里掏出钥匙,塞进门上的铁锁,明显是在开门。
这就是普通的农村自建瓦房,苏建华原本眼中的热情瞬间熄灭。
这个姐夫大小也是个副团长,家里就这样,跟普通的农民家里没区别啊。
这房子还不如自家住着的楼房呢。
也是苏姚忙着还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然恐怕给他一巴掌扇回申城。就苏家小房子,原先挤了一家七口,那真是说的难听点,转个身都能碰到另一个人的脚后跟,住着憋憋屈屈的,跟住在骨灰盒里似的,喘口气都觉得闷得慌。苏大嫂为什么急着把俩小姑子往外赶,那还不是觉得住不下。
现在住着的房子看着没那么气派,可是胜在宽敞隔音好啊。
偶尔只有夏天开门开窗,才能听见邻居家的动静。不像是原来,楼上拖椅子,楼下都能听见。
周言安把苏建华带到了西屋,这俨然已经成为了家里的客房。
看着面前有些昏暗的环境,感觉到处都是土,苏建华的嫌弃不是一点点。
墙上竟然糊着报纸,我的天啦,这环境也太艰苦了吧。
苏建华过来原本只是为了逃避家里的环境。
是的,逃离家里的环境。
虽然苏姚没答应嫁给车大海,车大海还算讲究,没有记恨他,反而让他当了小弟。
苏建华感恩得很,在车大海的一众小弟里是最积极的一个。车大海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更加地器重他,分他烟抽,带他去泡妞。
都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车大海泡漂亮小姑娘也不总是顺利的,尤其是人家不愿意,他还硬要纠缠。
如果那姑娘是普通工薪家庭,可能就忍一忍就算了,等到车大海对自己失去兴趣就好了。
可是这次车大海遇上了硬茬子,人家姑娘家里也不是吃素的,亲哥哥加上表哥一共七八个,每一个都是那种身高一米八体重两百斤的壮汉,在他们下班途中把人堵住打了一顿。
别说苏建华被打断了一条腿,就连车大海也断了一条胳膊,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虽然是被打了一顿,出了这事谁也不敢闹,说是去报警还是咋地。
原因无他,人家家里有革委会的背景,要不人家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在下班路上打人。
是咱有眼不识泰山,惹到了真佛,哪里还敢要说法。
打了这一顿,姑娘家里还觉得不出气,反而要求厂里严查这群人。
这些人中,除了苏建华那都是厂领导家亲戚,
于是苏建华就成了那个替罪羊,不仅断了一条腿,还被厂里给开除了。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骨折还失业,在家养病的期间,大哥家那个崽子每天都在哭,然后尿布那个味呦,真的是正常人没办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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