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在进行一场惨绝人寰的虐杀。
山谷内,沈听已经带着沙漠青和余下三十多个记者部队员赶到现场。
他是跟贺灼的直升机一起来的,两人先到基地发现空无一人,又顺着他们的车辙追上被围困住的车队。
贺灼让沈听下去救人,自己先行赶往云断山,多亏他没在路上浪费时间,否则晚来一秒,季庭屿现在已经是马蹄下一摊烂肉了。
“哥!”沙漠青朝季庭屿飞奔过去,看到他一身血,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不该走的,我应该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好了,我这不没事嘛。”季庭屿拍拍他的肩,确认弟弟还安然无恙也松了一口气。
沈听走过来:“季主任,呜呜他……”
“他没事,和伤员一起留在基地了。”
沈听点头,紧拧的眉头终于舒展:“灼哥和威廉呢?”
季庭屿示意他看向山谷口:“来了……”
只见阴黑的峡谷口,巨狼嘴里叼着一瘫不明物体朝他们走来,到近前才看出那是威廉。都碎成一摊分不出鼻子眼睛了,嘴巴居然还在一开一合地呼吸。
众人一阵反胃,捂着嘴狂吐,连带着看向贺灼的眼神都变了,隐隐带着忌惮和恐惧。
刚才围观全程的不止威廉,还有记者部二十多号人。
任谁看见平日里那么优雅绅士的一个人变成一头暴虐的巨狼还分分钟把七八个人咬成齑粉,都得做几天噩梦。
他们下意识后退,孟凡则直接瘫倒在地。
贺灼愣了一下,走向季庭屿的脚步忽然顿住,像是怕吓到他似的不再上前。
可下一秒,猫咪却自己朝他扑了过去。
“哥……”
他张开双手抱住巨狼的吻,带着哭腔喃喃,毫不介意地用耳朵蹭他脏污的毛发,甚至抓着他的胡子来寻求安全感。
坚强了一整晚的小猫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贺灼骨子里的凶性瞬间被柔情淹没,温柔地伏低身子匍匐在他脚下:“到我背上来。”
他现在的样子那么恐怖,声音却那么柔软又轻缓,就像一阵停在尸山血海上的微风,只愿吝啬地撩过季庭屿的耳尖。
队员渐渐不再怕了,尤其当季庭屿拽着巨狼的胡须、踩着巨狼的鼻子,往狼王头顶上爬时,那画面甚至有些喜感。
沙漠青也发自内心地笑了一声。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看清,有些东西除了贺灼,再没有任何人能给季庭屿。比如让他卸下伪装的安全感,又比如让他肆无忌惮的底气。
狼王给猫咪的爱,强大过世界上任何一块盾牌。
为防夜长梦多,他们一致决定,今晚就处死威廉。
这条掌控尼威尔长达十年的变色龙,以一己私欲葬送了上千条人命,毁掉了无数人的理想,用他自以为神圣的方式审判这个处决那个,今天终于轮到他自己。
巧的是,当贺灼问季庭屿怎么处置时,猫咪说:“烧了吧,我不想让他的尸体污染尼威尔的土地。”
前世那场夺去季庭屿性命的大火,如今也降临在威廉这个始作俑者身上。
他们把他放在石头堆里,淋上汽油,用猴子的队服缠在木头上做成火把。
火把点燃,在黑夜中亮起一束光,被队员传递到季庭屿手上。
他骑在狼王背上,冷漠地向下俯瞰,威廉正在用唯一能动的眼珠仰望着他。
那一刻,季庭屿的心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承托起来。
他感觉到尼威尔的寒风正从四面八方吹来,汇聚到他单薄的脊背,风中夹杂着无尽的呼嚎和呜咽,如同数千条亡魂在齐声哭泣。
罗莎琳哽咽道:“孙敬平,你来了吗?”
队员们眼中泛起泪光,互相倚靠着依偎在一起。
季庭屿轻轻抚过那团风,高举起右手,和数千亡魂一起掷下火把。
熊熊大火一触即燃,从威廉的身体开始,直烧到晦暗已久的天空,笼罩尼威尔长达十年的夜幕终于被撕开。
风雪退场,星星从云断山顶爬上天空。
贺灼说一颗星星就是一缕从仇恨和苦难中解脱的灵魂。季庭屿趴在他背上默念:那孙敬平一定是最亮的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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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记者部小队损失惨重。
孙敬平永久缺席,二十几名队员都被马踢伤,最严重的是季庭屿,左手骨折,脏器被撞到出血。
他们共救下灾民三十四个,挖出遗体十九具,其中包括一名幼童两名老人,格兰一家全部遇难。
逝者的苦难已经结束,生人却要背负着哀痛继续存活。
季庭屿在医院养病的这段日子里总是会想起他十七八岁时做过的一场美梦,梦里他拥有一块反向的钟,能够逆转时间回到战争和灾难还未发生的那一天,劝诫人们握手言和或者速速逃命。
但梦终究是梦,他没有能够逆转时间的钟,只有记录苦难的相机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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