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认定这位大人非常难搞的人。
邓书棋倒是早有预料。毕竟是年轻人嘛,少年得志又一路顺风顺水,深受帝王宠爱,不断刷新大齐最年轻的大员记录。锐气十足,傲到骨子里,瞧不上世俗这些蝇营狗苟也是正常的。等到他知道了生活的不易,自然就会学会低头,将自己的傲骨通通折断,与其他人同流合污。
邓书棋有的是耐心。
趁着落座的功夫,邓书棋迅速给周围人使了好几个眼色。其他人会意,全然不提豪强之事,只说萧景曜赶路辛苦,还有人拿了自己的文章请萧景曜指点一二,邓书棋兴致上来,接连作了六首诗,张口就来,都不必深思。虽没有什么千古名句,但这份敏捷的才思,还是让众人轰然叫好。
萧景曜知道邓书棋这是有意卖弄,面上一直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看到兴起处,还给邓书棋鼓掌,很是给邓书棋面子。
邓书棋见状,心下更是高兴。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前任总督是他们自己人,一些正事上,纳了宋氏女的邓书棋甚至比前任总督更有决策权。
人的想法和性情很难改变。哪怕邓书棋理智上知晓萧景曜和前任总督性情截然不同,是一块铜皮铁骨,很难啃下来。但邓书棋这几年被前任总督养大了的胃口和心气还在。先前萧景曜沉了脸,他还有点顾忌。现在萧景曜十分给他颜面,看起来很是人畜无害的模样,邓书棋又被萧景曜劝着多喝了几杯酒,那状态就完全不一样了,理智知道自己要稳重,实际上却管不住自己胡说八道的嘴,“大人果然风采过人。听闻大人膝下只有一子,恕下官直言,大人的子嗣还是单薄了些。”
萧景曜万万没想到,在京城,他和顾希夷双方的父母长辈都在,他们都没经历过长辈催生事件,现在刚到闵州,竟然体会了一把被人催生的滋味。
当真是稀奇。
坐在邓书棋旁边的同知悄悄拿手肘捅他,示意他收敛点,别继续胡言乱语。
见面就说人子嗣单薄,这真是来欢迎人的吗?
邓书棋倏然回神,赶紧起身,对着萧景曜深深一揖,惭愧赔罪,“下官酒后失言,胡言乱语,还请大人恕罪。”
萧景曜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邓书棋一眼,“不知邓大人膝下有多少个孩子?”
邓书棋苦笑,“下官子嗣不丰,到现在,也不过只得了三个长成的儿子。”
萧景曜心下一动,这人嘴里只有儿子,显然是没将女儿放在心上。看来这次的赌局,顾希夷的赢面很大。
萧景曜那该死的胜负欲瞬间就上来了。
邓书棋已经恢复了平静,萧景曜又取笑他,“邓大人果然是好酒之人,见到了美酒,只顾着自己喝个痛快。本官初来乍到,原本来赴宴,还想让邓大人帮本官认认人,如今看来,只能自己厚颜一一问了。”
邓书棋赶紧站起身来,恭敬道:“是下官疏忽了。”
而后,邓书棋便将其他官员一一介绍给萧景曜。
知州统领一州之事,掌行政之责,治理百姓,稽察奸宄,征赋纳粮,考核属吏等事全由他管。职务繁忙,责任重大,给他的帮手也多。同知和通判两个左膀右臂自然不必多提,还有经历司、照磨所、税课司、宣课司、府仓等大大小小的部门十余个,长官们都到齐了。
邓书棋显然对他的下属十分了解,每向萧景曜介绍一个人,都能夸两句对方的优点。在介绍到照磨所郦照磨时,萧景曜微微一笑,“我知道,郦大人的文章很是不错,刚才我已经拜读过,鞭辟入里,字字珠玑,令人见之心喜。”
照磨所掌府衙勘磨卷宗之事,有部分职责和后世的档案局局长重合。萧景曜想尽快了解闵州的详细情况,去照磨所看卷宗是最快的方法。还有闵州各县的县志也能帮上萧景曜的大忙,地方豪强地方豪强,没在本地县志上留下一两笔记载,也配称地方豪强?
萧景曜这是打算直接将以宋、金、储、魏四大家为首的闵州豪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挖个干干净净。
邓书棋等人不知道萧景曜心下的打算,见萧景曜对着官职不过九品的芝麻官郦照磨也和颜悦色的,其他人顿时放下心来,觉得新来的这位总督大人当真是个和善人,见谁都是一张笑脸,对品级不高的官员也很是温和,极大地缓和了大家听闻了他的名声后,对他生出的恐惧感。
郦照磨已经被萧景曜刚刚夸他的这番话惊喜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脑海里有一句话不断重复播放,“萧大人竟然记得我!”
萧景曜见对方的年纪比邓书棋也年轻不了几岁,现在却还只是得了一个九品官,再一想对方文章中隐隐透出的壮志难酬之意,就知道对方肯定憋了不少气。
显然,被豪强们蚕食掉的闵州官场,官员们也不是一条心。
正好给了萧景曜一个突破口。
萧景曜含笑看着郦照磨,语气温和,“照磨所虽然品级不高,但管得都是些要紧事,大意不得。郦大人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下官不过是认真做好分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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