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些什么。又或许是爹地,禁止他再靠近我。
“你的手伤因我而起,对不对?”
“他们知道了,对不对?”
“是爸爸?还是连霁?”
我一句句问他,声音温柔而惨痛,萧逸却再也不肯说话。迟到许久的问题,答案早已时过境迁,失去意义。
问到最后,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萧逸,你看,我们确实相生相克。但不是你克我,是我克你。”
我抱着手臂,有些失神地盯着眼前,玻璃窗里映出一个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女孩子——她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种非常清淡的哀戚,漂亮的眼睛闪回过太多情绪。
太过浓烈的伤心与惊惧,无奈与失落,稀里糊涂地搅成一团,仿佛海与天之间纠缠的积雨云,沉郁郁地酝酿着,终于挤出来一滴雨,成了她眼角的泪痣,深稠的墨蓝色,像一滴饱满的墨水。
我的泪痣。
与萧逸相衬,宛若双生的那一颗,自小生在我左眼下角,像一滴将坠未坠的眼泪,凝于眼梢,此刻随着我身体的颤抖而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来。
“逸哥哥,我应该杀了你。可是那年在美国,你救我一命。”
萧逸一怔,似乎没想到我还记着往日的恩情。我深吸一口气:“一命还一命,我不杀你。我们到此为止,再不相欠,好不好?”
“不好。”
萧逸终于开口,眉眼间流露出痛苦神情,他固执地拒绝。
“要欠。”
他从后面抱我,低头埋在我颈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皮肤上,我抬手,手指轻轻触摸他颈间的纹身。那条黑色纠缠的蛇,温驯地臣服在我指尖之下,仿佛与我同命同生般的深刻与清晰。
萧逸说:“要克让你克我,这条命你拿去。”
我轻声问:“他让你干的?”
“什么?”
“杀我爸爸的事,杀连霁的事,逼我妈妈的事。”
我一直不曾找萧逸算这笔血帐,这笔帐太大,牵扯太多,跨越两代人的恩怨,我甚至不知该从何算起。
沉默良久,萧逸终于给出答案。
“不止是他,也是我想干的。”他恨恨道,“萧存必须死。”
爹地名字从他嘴里讲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顿了顿萧逸又低低说:“连霁可以不用死,但我想他死。”
像个受足委屈的小孩子,在我面前告起状来。
他倒诚实。
我不说话,只听萧逸继续,他向来寡言,今日倒难得开了话匣。
“军火市场姓萧,我是萧家的狗。姓廖,我是廖家的狗。我没得选。”
他抱着我,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几乎哽咽。
“我不想做萧家或廖家的狗。”
“我是你的狗。”
“大小姐,你能明白吗?”
“一条好的狗,需要对主人忠诚,需要乖顺地讨好主人,保护主人。”我揉了揉萧逸的发顶,声色冷淡,“可是你既不忠诚,也不乖,甚至不愿意保护我,你怎么会是我的狗呢?”
“我愿意!”萧逸抬头,急切看我,“我怎么会不愿意?只有我在你身边,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可是——”
他停住了,我转身,抬手抚过他的眉眼,温柔而落寞地问:“可是什么?”
灯光依旧柔和宁定地在身后照耀着,萧逸眼底潜藏的情绪却愈发晦暗不明,他贴在我耳侧,轻声道:“你身边总有那么多爱你的人,男人,女人,一个个挤在我和你之间,围着你,缠着你,晃得我眼睛疼。”
“一想到我让这些爱你的人都死得干干净净,我就舒心,畅快无比。如今你身边只有我了,眼里也只能看见我了。”
“你会恨我吗?”
“你错了,萧逸。”我摇头,“这世上还有一个爱我的人。”
萧逸面上流露出困惑神色。
“我不是指妈咪,她现在和死没什么区别。”
房间另一端的壁炉安静燃烧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我踱步过去,拾起拨火棒,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会儿灰烬。
“他就在我身边,你每天都能见到他。”
“廖明宪?”
这是萧逸第一次喊廖的全名,过往他和其他人一样,喊廖先生。我们之间总是默契地不提起廖,仿佛这样便可以抹去他存在的痕迹。
“你说他爱你?”萧逸不敢置信。
“他不爱我吗?”
“不。”萧逸眯起眼睛,“你怎么可以说他爱你?”
嫉妒与不甘,在这个瞬间侵占了他的理智。
我心知肚明,却仍要装作天真,噗嗤一声轻笑出来:“他好像很爱我诶,不过我更关心的是,你——”
我故意停顿一下,引得萧逸一颗心高高悬在空中,久久不能落下。
“你爱我吗?”
萧逸被我这一问,反倒有些措手不及,脸倏地红了,眼底愤怒荡然无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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