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笑容只能用惨淡形容,原本她是圆嘟嘟的娃娃脸,这大半个月熬下来,快瘦成了她一直羡慕的瓜子脸。
她说,不治了,癌细胞扩散到胰腺,我爸也接受了。
短短三句话,像是尘埃落定一般。
那天晚上,招娣抱住她哭了好久,章若卿从来没见过招娣这样感性。
招娣说在十几岁的时候,每一次他打她、骂她,她最希望的就是突然有一天醒来,发现他从此消失在她们的生活中。可真走到了要生离死别的时候,就算他再十恶不赦,恨归恨,仍然会觉得心像被掏空了一部分。
章若卿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她没有说,她也曾这样恶毒地希望章淑嘉消失在她生活中。可现在,她却在庆幸,庆幸她还有妈妈,而妈妈还健康。
“…嗯,医生也尽力了,招娣也尽力了。”章若卿长长叹气。
章淑嘉在电话那边,也沉默了,隔了好半晌才说,“招娣是好孩子。”
“要是早一点发现,不至于这样。”章若卿想到什么,突然问,“对了,妈,体检你记得按时去,要是有什么事千万别瞒着我。嫣然姐也说,上次姨妈闪了腰都不跟她说,??x?你们大人总说不想麻烦我们,可是有时候就是这不想麻烦的小事最好都变大事,那才叫真麻烦。”
章淑嘉听了,心头有股酸涩同时也欣慰,好像电话那头的女儿在一瞬间长大了,她们之间的角色发生变化,从前那个需要自己悉心照料、害怕哪一步行差踏错的女儿,现在反倒在呵护、叮嘱自己。
“我知道,”章淑嘉发觉自己在流泪,这一阵子她的情绪总是不好,怕她有所觉察只好匆匆结尾,“有事一定跟你说,挂了吧,你上班该迟到了。”
章若卿收了线,却觉得心情愉悦,脚步轻快往银行走出,快到的时候,听见有人从身后叫她:“今天心情很愉悦嘛。”
她回头一看,发现是爱告状的“妇女之友”,杜淼。
“您也一样嘛,百忙之中还有抽空递我一纸状书。”她发现,自从嫣然经常组织饭局之后,她越来越不把杜淼当作高高在上的领导了,甚至有时候还能跟他掰扯几句。
“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杜淼啧啧道,“你们姐妹还真不一样。”
“杜总,‘牙尖嘴利’是贬义词,这还没进银行没到你领地怎么就开始批评员工了?嫣然姐当然比我好,这我知道……而且我只有羡慕没有嫉妒和恨,我们之间姐妹情谊坚固,外部轻易打不进来。”
“我说一句,你回十句,这分明是员工驳斥领导。”
“那我有错,领导您说得对,我一定改正。”她说完转身就走,又被叫住。
“光顾跟你闲扯正事都忘了,蒋家桦的事我已经处理了,还得谢谢你们闹这么一出。之前决定将他提拔为我的副手,他的确能力不错,可我这人不仅看中能力更要看人品,特别是我们的工作性质,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事也遇得多,诚实守信有底线是首要的。所以,我跟上头建议让他去支行历练,磨磨性子,调令今天就下。你跟你那同事说一声,该上班上班别有心理负担。”
“真的?”章若卿之前还担心,以巧智的性子估计会别扭一阵,搞不好还会申请换到其他支行。现在可好,她不用离开了。
“快进去,你们谢主任已经站大厅里准备开晨会了。”
听了这话,章若卿脸上的笑意都没来得及收回,立刻缩着肩膀小跑进去,钻到了最后一排。
杜淼看得直摇头,拍了张她缩头缩脑的照片,点开和嫣然的对话框,手指落在发送上,停了好一会,又收回去。
他看到了之前他们的聊天记录,那是他邀请她一起吃晚饭,时间间隔了快两小时,她才发来一句:不了,谢谢。
冷冷淡淡。
电梯来了,他抬眉,收起情绪,将手机扔进衣袋。
巧智今天轮休,本来章若卿准备中午午休的时候将这消息告诉她,谁知今天忙到脚不沾地,就被抛到了脑后,一直到下班到了图书室翻开书本才想起这茬,赶紧跟她分享了这么个好消息。可是,巧智听完似乎并没有开心起来。
“你怎么了?”章若卿试探着问。
巧智沉默好半晌,才问:“你说他被调走是因为我们吗?”
“你是傻还是太圣母?”章若卿有些恨铁不成钢,“那是他自作自受。”
“不是,我当然觉得他活该。可是就是有些于心不忍,因为有听他提起过,他们家好像条件不太好,爸妈身体也不太好,他很珍惜现在的工作,今年年底还想升职有条件把他们都接过来。”
“那也没办法,这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巧智没再反驳,她们又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才挂断电话。
章若卿看着书页发了会呆,想起下午临下班之前看见蒋家桦从大厅经过时的模样,的确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她没再任由自己想下去,将手机关了静音,开始复习。
等到再走出银行时,已
情欲小说